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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天色漆黑,周遭空寂的只剩后山滔滔水声。
云禾趁着夜色脱身,躲过巡逻禁军直奔春还殿。
窗格里亮着灯。
齐弈桢宽衣正欲睡下,敏锐的听到外头声响,回眸锐利的眸子盯紧那扇窗。
只见云禾从窗外跳进来,架势还没摆开,扑通一声趴在了地毡上。
齐弈桢:“……”
他冷脸一寸寸将扣子系回去,云禾飞快起身,握着短刃冲上来,直逼命门。
齐弈桢轻松挡下,一袭白色里衣无风自动,侧目看到她颈上一片红痕。
下颌无意识绷紧了一点。
齐弈桢夺这她的刀柄,薄唇轻启,“云禾,你也要反么。”
“我已经听到你的计划了,没人保得住我,左右都是要被杀死,不如提前来讨。”
她忽然发狠,拼了命的痛下杀手,抢过小刀就要再刺。
齐弈桢赤手空拳与她打,毫发未损,嘴角噙了一抹弧度,“妄想用本殿教的招数杀我?真以为逃去了东宫,本殿便碰不了你么。”
他抽出长剑进攻,墨发飘逸,云禾抵抗不及,身后结结实实挨了一刀,捂着伤跑了。
齐弈桢收势,静静瞥了眼窗外,黑影跟着云禾离开。
“跑得了么。”
地毡上落下一颗耳坠,齐弈桢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捡起来,整个人彻底呆住,心若擂鼓,一下一下几乎要跳出胸腔。
鎏金耳坠虽然蒙尘,但表面被擦的干净,依旧在灯下闪起光亮。
那是他母后秋亦棠的东西,云禾从哪得来的。
云禾摸黑一路逃回夏迎殿,神色惊恐,似乎是真的害怕丧命。
夏方深一路瞧着她跑回柴房,血迹滴滴点点的洒了许多。
他皱着眉清理完才回寝殿复命。
柴房昏暗,她靠在门上,任由血腥气弥漫,齐弈桢没有下死手,刀伤依旧疼的她瑟缩。
成了。
云禾缓缓吐出一口气,安心闭眼,血渗着门缝流出,温热在柴房前淌了一片,一点点干涸。
清晨,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宫女嬷嬷路过见到柴房被大滩血迹吓了个半死,匆匆抬着她去见了齐淮礼。
“只关了一夜就放出来了?”
林婉怡得到消息的时候一脸不可置信,虽说没费什么力气就让云禾受了罚,但这出来的也太快了。
“嬷嬷清晨在柴房门口看到了一摊血,怕人死了就匆匆放出来,抬去太子殿里了。”
禀报的小宫女战战兢兢道,磕了个响头,“本来是该先去禀报太子再救人的,但她是皇上才赐的,嬷嬷也怕事,一急就直接抬着去了。”
银翘不忿,啐了一口,“净会使法子让殿下心疼。”
林婉怡心神不宁的在房里踱步,“为何会突然流血,殿下在柴房打她了?”
她说着自顾自摇头,齐淮礼脾性温良,根本不会出手。
银翘一喜,“夜里守岗的春儿说看见有人影从春还殿出来……许是云禾过去传消息,反被二皇子打了也说不准。”
“……”
林婉怡眸子深了深,“走,去看一眼。”
正殿还算空旷,回廊尽头树影斑驳,嬷嬷们被打发走,只留下太医诊治。
齐淮礼白衣鎏金,墨发高束,坐在回廊下棋,越下越燥郁,指尖不自觉的轻点。
他阴沉着嗓子,“云禾昨晚去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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