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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时节,国公府上下人流攒动,阔别三月的国公府世子张培雲终于回到府中,府内上下一片喜气,唯独书房内气氛压抑沉闷。
张国公放下手中茶杯,面色凝重,道:“今日早朝,钱丞相奏请上书,其子钱雍不知所踪已有两日。”
堂下一身穿甲胄的男子扬眉,满不在乎地道:“钱雍又不是孩童了,偌大的王城还能找不到一个大活人?要我说肯定是又和哪个俊俏小倌儿厮混去了。”
话音刚落,随即面露鄙夷地和身边一人交换了个眼色。
“胡闹!
此事非同小可。”
张国公喝道。
钱雍是散骑常侍,平日除了日常事务,主要负责皇帝日常事务和贴身守卫。
今日是圣上寿辰,届时,皇上会乘坐龙舟从宫中河道沿路而下接受臣民祈福,偏偏在这个关卡眼,身负护卫之职的钱雍不见了。
张国公现在虽不大参与朝中政务,但作为辅国将军京畿内外的禁军守卫安排仍然是其职责之一。
当年钱丞相曾力荐其子钱雍担任皇帝守卫,但朝中无人不知这钱雍就是个草包,张宗佥早想让张培雲接替此职之心,但如今在这个关口钱雍不见了,要是此时安排儿子接替,钱丞相必定会把钱雍失踪一事和自己的国公府扯上关联。
张国公心想自己戎马一生几度为国出生入死,虽不惧一介文儒,但如今此事,却不得不慎重为之。
“给事中崔伏为人憨厚耿直,亦曾为钱丞相的长子的门生,国公不如就此提拔此人,即可解燃眉之急,彼时丞相问起来也必然不会有异议。”
裴衍道。
张宗佥摸了摸胡子,略沉思也觉得有理,看向张培雲:笑道:“阿衍有经世之才,若能入朝为官必为我大綦朝之幸,相反吾儿倒是一昧贪玩傻憨,何时才能长大?”
张国公看着儿子,三个月不见,这小子看着壮实了不少,人也黑了。
裴衍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连忙躬身道:“裴衍本是鄙薄之辈,当不得国公称赞。”
“爹,你不公平啊,怎么老是夸阿衍?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儿子。”
张培雲装作冤枉,一手揽过裴衍的肩膀,委屈巴巴地道。
“臭小子,你该多学学阿衍,过了年底就满十八了,该给你娶个媳妇儿管管你。”
张国公骂道。
自己年近四十了才得这个儿子,原配在儿子还小的时候就已病逝,自己又常年带兵在外疏于管教,倒是把这孩子养的无法无天。
张培雲嬉皮笑脸,道:“那敢情好,爹若是有相重哪家姑娘有貌若天仙,又温柔贤惠的必定要为我多多留意。
不过要是能和我一同比试武艺的才是上上之选,这些条件缺一个我都不要。”
裴衍回头,悠悠地开口:“既如此说,那唯有商丘的孝烈将军花氏才可堪配,不过此人已故去百年。”
张培雲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暗道裴衍这小子嘴真毒,孝烈将军如果还活着估计都能当他太奶了。
张国公听不得儿子继续聒噪,便摆手让他们下去。
两人走在路上,后知后觉问裴衍:“嗳,对了,你那新娘子呢?”
裴衍沉默了一下。
自从那件事后已过了两天,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
自己曾让琪儿过去打听,但她推说近日店铺中事务杂多便不回国公府,想起那日来不及多想做出的举动,竟逼得自己差点在她面前丢兵弃甲,裴衍顿时觉得耳根子有点发热。
他心想这种事,沈氏毕竟是闺阁女子脸皮薄,又曾与自己定有婚约,也不知会不会就此恼了他了。
就跟上次一样,说了她两句就要走,但真是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裴衍眼神闪躲,闷闷地道:“人家有名字的,你下次见着了称呼沈姑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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