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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崔骋序穿着官服,一张冷玉脸庞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崔骋烈先投了降:“阿兄,你别这样看着我行不行?”
崔骋烈长身玉立,在这昏暗阴冷的天牢里更显得鹤立鸡群。
揉出了个鸡窝头的崔骋烈面带沮丧:“我知道我太过冲动——”
崔骋序却摇了摇头:“冲动是假,你心里边儿介怀的是什么,我知道。”
崔骋烈低下头不说话了,身后依稀传来刘三郎喊痛的呻吟声。
崔骋序眼中冷光一闪,侧过头去吩咐了一句:“去将他的嘴堵住。”
狱守们老老实实地照做了,之后又悄声退下,将地方都留给崔家这两兄弟。
见着人都走了,身后那牢里关着的刘三郎也是个活不成的,崔骋序才开口:“那日刘三郎是否提到了兕奴?”
提及他最心爱也是最心疼的妹妹,崔骋烈握紧了拳头:“他该死!”
汪五娘子如今沦为花娘,没有自怨自艾,只是努力着想要攒钱下来送去西南——她的阿耶阿兄还有小外甥们都被罚去戍边,有了这些钱,他们或许会好过一些。
这事儿被刘三郎知道了,崔骋烈想起那日刘三郎怀里抱着汪五娘子,酒醉的脸上露出的笑意有多令人作呕。
他说:“娇翠儿此举,不就同那皇后娘娘无甚分别?都是替自个儿家里卖身求荣……要是你阿耶他们知道你送去的钱是做这皮肉生意攒下来的,不知道会不会一边儿用一边儿吐,啊?”
娇翠儿是汪五娘子的新名字。
她听了这话,抹了胭脂的脸上都透出惊人的苍白来,却什么都没有说,只麻木地起身为刘三郎斟酒。
直到她被人用力地握住了手腕,推了开来。
汪五娘子麻木的眼里总算映出了些光——刘三郎被打得好惨!
同兄长说完了这些事,崔骋烈梗着脖子:“就算阿耶罚我骂我我也认了!
但我绝不会同刘三郎这等畜生道歉!”
“我何时说要你去道歉了。”
崔骋序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手袖口,一字一顿道,“刘三郎吸食逍遥散过量,意图谋害人命。
你一个指挥佥事,朝廷命官,为了避免刘三郎一错再错,犯下枭首大罪……打了他几拳叫他清醒过来而已,只是他吸食逍遥散过量,本就亏了身子,自个儿无用没能收住这几拳而已。
你又何错之有?”
逍遥散从前朝开始便是禁止买卖使用的禁药,这个名号一打出去,刘三郎身上的罪便无可辩驳了。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其他世家的小心思也太明显了些。
无非是想试探与天子成了姻亲的崔氏如何立场如何,是否会为了皇后女儿与未来的太子外孙而站到天子背后。
崔骋烈又挠了挠头:“阿兄,为何都是一个耶娘生的,你的脑瓜子就这般好用?”
崔骋序轻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只道:“外边儿为了此事闹得风雨不断,越是这般,越是不能将兕奴牵扯进来。”
顿了顿,他又说:“她已经为崔氏付出得够多了。”
崔骋烈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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