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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今俞绝对是故意的!
洗漱怎么可能要十分钟之久!
祁之焓抬起脚就要踢门,他倒要看看宋今俞到底把他的脸洗出什么花了!
离上班就剩四十多分钟了,他还好意思关闹钟!
说时迟那时快,祁之焓的脚堪堪蓄势要踢出去,浴室的门噌一下打开,右脚嗒地一下迈到了浴室门槛里,他还什么都没看清,一张热毛巾就盖住了他的脸。
“你左……什么?大破烂!
分开……窝!”
宋今俞扣着他的后脑,盖着毛巾对着他的脸一阵呼撸,祁之焓含糊不清地大骂他,双手胡乱挥着。
宋今俞笑嘻嘻地说:“我给你洗脸,你别进去了,要迟到了。”
他大手一通揉搓,边搓边带着祁之焓踉跄着往后退,等推着祁之焓走出浴室,他才把毛巾往后一甩。
“大破烂!
你还知道要迟到了?!”
热气蒸得祁之焓两颊红润,细密的水汽充盈着皮肤的毛孔,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额头的碎发被蹂躏得毛燥燥的,露出浓密的眉毛恼怒地向中心聚起,分明的眉骨下是一双深邃温润的黑曜石,此时眼含愠气地瞪着他。
宋今俞别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要了命了!
他推着祁之焓的肩往前走,“我们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还没刷牙!”
祁之焓转着头急说。
“嗯,我给你买漱口水。”
宋今俞不为所动地推着他,在茶几上顺手拿了斜挎包,赶着祁之焓出门了。
一整排银杏树整齐伫立,南来的秋风调皮地灌入枝叶之间,顷刻之间青黄交接的银杏扇叶随风而动,摇曳作响。
秋风裁走最后一片全青叶,不做停留地掠过满树秋银叶,隐于树后的教学楼静谧安详。
飘扬高空的银杏叶打着旋儿的直涌而去,多情风先它一步掀起窗帘,残留盛夏的最后一片银杏叶奋身跃过,飘飘转转轻落在笔尖。
瓷白莹润的指尖轻捻起银杏叶移开放在桌角,祁之焓翻过试卷——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请根据你对这句诗的理解,结合生活实际,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文体不限(除诗歌以外),要求有真情实感。”
祁之焓望着试卷上的考题,眼前一黑,周围突然变得怪诞起来。
墨水沁在纸面,晕出一圈墨迹,时间好像在他这里停留了,试卷上的字被风吹乱了顺序,胡乱飞舞,他的脑子里杂乱无章,捕捉不到任何一丝通畅的语意,握住笔像雕塑一样沉默坐着不动。
一块橡皮击打在他的后背,像打破时间的镜面,祁之焓浑身一震,停滞的时间陡然破冰。
“快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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