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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晏华听到这话,低头睨了他一眼,就瞧见他这副姿态,浑身都无声地散发着几分可怜的气息,穆晏华却意味不明地呵笑了声。
宁兰时的身体瞬间就紧绷了起来,他藏在袖袍里的手无声地握成了拳,还在想要如何补救,就听穆晏华又带着几分说不出味道的语气同小圆子吩咐:“小圆子,去皇后宫里把那香栾带来,还有那会做香栾虾仁的厨子。”
小圆子都没问万一皇后不给怎么办,低头应是,就带了几个人去了。
宁兰时放松了下来,他们正好到了东宫门口,宁兰时在跨门槛时,穆晏华突然扶了他一把。
他搀住他的手,哪怕隔着衣物,宁兰时还是觉得自己好似感觉到他的皮肤贴了上来。
穆晏华攥他的力度不小,将他牢牢抓在手中,宁兰时当真是不习惯这样的接触,紧绷着,忍着才没有甩开。
但穆晏华瞧见他一瞬间闪过的忍耐,就更加兴奋地舔了下尖牙:“殿下。”
他低着头,看着好像在扶宁兰时,其实反而拉住了人。
穆晏华凑宁兰时太近,偏生宁兰时又躲不掉更不敢躲。
他只能由着穆晏华的吐息隔着几缕发丝撒落在他的耳旁,听他压着嗓音,慢声细语地与他调笑着说了句对于宁兰时而言,是极为轻佻的话:“殿下,你是在同臣撒娇么?”
宁兰时:“……”
他那一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
到底才十八,宁兰时没忍住,偏头不可思议地看了穆晏华一眼。
谁…他说谁撒娇???
穆晏华不仅没有因为这一眼不悦,反而笑得更深。
小太子是真没意识到他刚才是在撒娇耍小心机呀,那早知道他便不戳破了。
万一以后不玩这些他还挺喜欢的小手段了怎么办。
穆晏华想了想,决定直接告诉宁兰时。
他没有意识到,在这宫中、官场上混迹久了,他的那慢慢被磨得不太会直接表述自己喜恶的性子,在此时又有点往回倒了:“殿下莫急,臣对这一套还挺受用的。”
他笑眯眯地问:“你同十皇子有过节?”
“……”
宁兰时有那么一刹那是不想说话了的。
但他另一只脚也跨过了东宫的门后,到底还是开口:“幼时……”
宁兰时别过头:“约莫是我六七岁的时候吧,那时宫里对我的态度稍微好了点,没那么冷待了,我就背着嬷嬷偷跑出来玩。”
他还是记着嬷嬷说的话,没走远,就在附近。
那儿挨着冷宫,平时人也少。
宁兰时低眼:“却不曾想撞上了他。”
这里的撞上,是指看见,不是撞到。
当时宁兰时是捡了宫里自小进宫的太监不要的私服穿,远远看着,自然会被认为是奴才。
这点宁兰时不怪十皇子,可他的侍卫强行摁着他行礼后,十皇子看了他一眼,他清楚地听见他那位十哥笑了声,道:“原是十七。”
宁兰时还未站起来说对,他的侍卫就将他摁得更用力,他又听见他说:“这张脸还这么小,就同他母亲一般长得这么狐媚,说不定真是妖精转世,倒不如毁了算了。”
那时候宁兰时才多大,脸都吓白了,也总算明白了嬷嬷为何总与他说他虽是皇子,但这宫里的皇子公主们,都不是他的兄弟姊妹。
宁兰时看向穆晏华,他虽然记着这份仇,但却并没有太多恨,所以他神色没有过多的波动:“说起来,我能保住这张脸,甚至这条命,还得多谢厂公。”
穆晏华心里还在计较十皇子差点把这世间独有的能洗眼的脸毁了,闻言又是抬了下眉:“与我何干?”
宁兰时浅浅一笑:“他本来都要动手了,下属却来报说厂公进宫了,他便慌忙让人准备,去找你。”
穆晏华微顿,哪怕只是个巧合,他也认得理直气壮:“那殿下确实得好好谢谢臣。”
两人在说话间坐下,穆晏华靠进软垫里,姿态懒散:“殿下准备如何谢臣?”
宁兰时:“……”
他就不该多这一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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