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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李长柱抹把眼泪,轻轻敲了敲门,院内传来老夫人沉疴的厚重嗓音,“长柱回来了啊。”
“是俺回来了,娘。”
李长柱推开破败院子的门,殊不知,百年大树下,有一道猫猫祟祟的身影,时不时的偷瞄几眼。
“今个儿天气好,俺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顺便给人纳纳鞋底,补贴点家用。”
李长柱母亲-江青山伸手指了下她布满皱纹的手旁,放置着一小摞一毛钱、二毛钱的纸币和硬币,不太清明的眼神一直紧盯着手里的营生,闻见空气里淡淡的桃花酥味,这才忙活完最后一针,抬起头看向李长柱。
“打家劫舍去了?买这么多?”
江青山开玩笑道。
“您瞧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母猪上树,您儿子也干不出这缺德事儿!”
江青山笑着点头,她亲手养大的儿子什么心性,她最清楚。
院子很大,几十平方,空旷寂寥的很,屋外只一张有窟窿的躺椅,再试一张从垃圾堆里捡来,拼凑成的六条腿小桌子。
李长柱上前搀扶着母亲起身,将身上的东西放下,拿着母亲最爱的桃花酥,朝着家徒四壁的里屋走去。
院子门是开着的,郭梦梦踮起脚尖,隔着远远的距离,朝内看去。
厨房客厅卧室,几乎瞧不见什么东西,寒气袭人的砖瓦房内,只烧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炭,只在江青山的被子旁边,才有点点暖意。
村里人都用的火炉子,早就买了废铁,家里能卖的,早都卖了。
要不是老母亲坚持要留着这间院子,给李长柱当婚房用,这院子怕是也早卖了。
江青山常说一句话,人活在世,哪儿能没有落脚地啊。
“妈,刚出炉的桃花酥,您尝尝。”
李长柱拆开塑封纸包装的八块桃花酥,递到江青山的面前。
“好吃。”
江青山拿了一块,放到嘴边,像小孩子似的,咬了一口后回味无穷的砸吧砸吧嘴,另一只手颤巍巍的接着桃花酥的碎屑。
“俺…我给您倒水去。”
李长柱别别扭扭的改着自称,以后就要和大学生们一起共事了,能改的地方,他都要尽全力的改。
这是他二十多年来,唯一出现的黄金机会,他务必拼命珍惜!
“神神秘秘的,惯会吊人胃口,你到底去干啥了,今天一副暴发户的派头?”
江青山接过杯口碎了处的水杯,寻着一处尚且完好的地方,喝了一口温凉水,用了十几年的暖壶,早已不保温了。
“我找了份工作,一个月工资三千,包吃包住,就在咱们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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