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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里踩过雪,回首脚印已经模糊不清,被新一轮的大雪覆盖,愈发显得迷雾重重。
他们谁也没有回头看,都知道回不了头,只抓真凶。
“提司,你作为监察司司主,与我,与皇兄,与大梁,早就已经共生死。”
姜里笑道。
“说不好听点,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本宫性命愿与大梁到最后一刻,相信宁国公亦如此,不必视我如外人,如此防备。”
“监察司和皇室不同,事情曲折,殿下有心,日后再谈。”
谢容渡淡道。
终究解释只言片语。
“大凉矿举足轻重,现如今背靠矿山的淮阴县混乱,朝堂贪官横行,有人坐在背后浑水摸鱼,监察司的职责就是揪出幕后主使,以绝后患。”
姜里听着他说话,了然于心:“看来今日的刺客也是为了灭口,阻断你们查案。”
“张锦诚死了。”
谢容渡不管她认不认识,大步往前走,扔下一句。
“人命果真如蝼蚁。”
姜里停了两步,感慨一句,看着谢容渡挺拔笔直的背影,快步跟上去:“本宫倒是知道关于此案一些其他官员的消息。”
对上谢容渡的眼神,她狡黠一笑,眸中黑月光融融:“若能活命,日后再谈。”
所有先知条件,都能成为谈判的工具,姜里玩的得心应手。
越是深入山林,周围的气氛就变得越发诡异起来,高大枯树生长交错暗藏玄机,而脚下的路径也越发错综复杂,无论怎么走,走过一段路,又是相同的场景。
但都被大雪覆盖,很难辨别清楚。
直到再次看到谢容渡系在树干上的那匹马,姜里明白谢容渡的用意。
“你说你懂八卦阵,懂多少?”
“凡是八卦阵皆有阵眼,既有阵眼定然会有排列的线索,这就是缺口。”
姜里也并非一路都在跟谢容渡闲扯,她一直留心观察着四周的景象,但显然天时地利不在他们这边,阵型复杂,暂且还没有找到阵眼。
“继续走吧。”
姜里吐出口气,脚步渐渐沉重,这身襦裙赏灯节穿确实美得不可方物,到现下就只剩下累赘了。
没有自保之力,民女还是公主,在乱世都一样。
谢容渡侧头静静看着她,酒红色拓在大雪枯林中,繁美鲜艳的厉害,和在洛阳长街上捕捉到的那一眼,有几分肖似。
当时金丝玉缕织佳人,灯影下盈盈一笑便是风华绝代,现下到底多了几分狼狈,却遮不住金尊玉贵的傲气,眉眼还是精细温润的。
饶是谢容渡,也不得不承认。
她确实极美,无论何时何地。
但这美,美得不合时宜。
谢容渡微微放慢脚步,姜里没出声,身上还披着他的披风,寥寥抵御风寒。
突然,林间响起细微的声响,混合在呼啸的风声中,很难辨别清楚。
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四周窜出,手持利刃,直逼谢容渡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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