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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和璧此时还没有和陆家有过多交集,即使后来渊源匪浅,助她名满洛阳,此刻但凡相见不相识,她现在也只是无人问津的哑女,卑微隐在人群最后方,口不能言,便耳朵灵,眼睛灵,祸不从口出。
于是福至心灵。
姜邵脸色不定,转着玉扳指,低沉问谢容渡,你们一路可还发生了什么。
谢容渡一一回禀。
户部尚书听着都要昏厥过去,捂着心脏,做出悲痛欲绝的模样:“陛下,侍郎惨死,臣心惶恐,定要让凶手绳之以法!”
他能不怕啊?他还在家乐呵呵喝酒,莫名其妙侍郎就没了,莫名其妙被宣召入宫,莫名其妙挨了陛下一顿骂。
谁知道下一个死的是不是他!
姜邵来回踱步,嗓音难辨喜怒,最后一声,如同秋风扫落叶,叹息落下,万般难明:“监察司本有监察百官之责,然而侍郎遇刺却没有收到半点风声……左安。”
谢容渡面色冷冽苍白,鸦青长睫在眼睑处拓下阴影,侧脸如玉。
他在帝王面前站得笔挺,玄裳劲拔,如同一柄沉默而浩荡的剑,终日悬于刀刃之上监视百官,蛰伏深渊之下,出则权欲滔天。
未尽之语,牵扯更大的阴谋,此时人多眼杂,不宜多说。
未合严的门,猎猎吹动他的衣袖,谢容渡俯身下跪,闻君意,请罪道:“此事是监察司看管不利,微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姜里站在旁侧,看着良久,这其中的刀光剑影,每个人的对话都值得细细品味,最终视线落在谢容渡身上。
他岿然凛直,她拢了拢身上冰凉的银色披风,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淡淡松香挥之不散。
姜里轻缓出声。
“皇兄息怒,此事事发突然,怪不得监察司。”
“你是公主,不必为臣子求情。”
姜邵来回踱了两步,声音莫名,下一句话忽然加重,惊得人心神一颤,“谢容渡,你办事不力,该当何罪!”
这声厉喝,其他人也跟着跪下,没人敢出声!
谢容渡认:“监察司会全力彻查此事,失职之罪,请陛下降其官职,重罚以示众!”
姜邵看他一眼,没吭声。
这位自登基开始极为年轻任性的帝王,也只有遇到监察司的时候才会奢侈的考虑两秒,而那两秒,是监察司永远跟他在一条船,绝对的忠诚。
“皇兄,宁国公他们已经拼尽全力,莫要太过责罚。”
姜里蹙眉为谢容渡说情,眉眼精细温润,细看之下与姜邵有几分肖似,却都如出一辙的过于凉薄了,灯火下衣裙盈盈,也叫人心动。
谢容渡没有再言语为自己辩解,跪在地上,眉骨深冽,古井无波的视线正对着龙袍。
气氛一时静的可怕,这时监察司的人匆匆赶来,说刺客经过审讯,已经有所交代。
所有人都抬头,心思各异。
林行致心中千回百转,筹谋着对他最有利的局面,看着眼前这一位位当朝元老,再看向姜里,看向皇帝。
他需要一个出头的机会,而不是坐以待毙,只能日日勤勤恳恳等待微不足道的升官来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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