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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日得遇臣公,与文和二位兄弟共席,实乃天意。
不过,二位又是何机缘,得以来陈县?”
陈胜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还不是秦廷戍役所致?某与广两兄弟此番都要远戍渔阳一年,陈县不过是戍役的汇聚之地。”
“渔阳?”
陈馀吸了一口凉气:“由此赴渔阳有二千多里,且渔阳为北燕地,气候苦寒,可是有罪受了。”
武臣一拍几案:“这老秦,刚刚说发了善心,将关内徭役遣返,就又征发尔等戍边。
某就说嘛,秦人怎么会善待我等六国之民。”
周文听到这种公然指责大秦的话语,心中吃惊,这要是被人在门外偷听到……他心虚的看了看武臣,又看了看屋门。
张耳似乎猜到了周文的想法:“无须担心,此肆为臣公所有,不得召唤,不会有任何人靠近这里。”
周文放下心来,回到徭役的话题上,苦笑道:“徭役确实是遣回了,但秦廷又要各郡重修城郭,所以遣回的役夫还要有不少人需要留陈县筑城。
文此番来,就是协助郡府管理筑城事宜。”
张耳切开一块炙肉送进嘴里细细嚼着:“重修郡城之事某亦早就听说了。
当年始皇帝毁城郭是为了防范六国旧族造反作乱,而今秦廷再修城郭,又是为何?”
陈馀大咧咧的已经把自己案上的肉食吃掉了一多半,难得吃到一回肉,他准备把自己撑死:“为何?同样的原因,还是防范六国旧族作乱。
始皇帝不怕反秦之人占据郡治,毁城郭是为了能尽快镇压。
而现在秦廷南北开战,秦师不是屯驻九原、云中,就是屯扎百越。
除了各郡的几千郡兵外,关中可用兵力据说只有六、七万。”
,!
他冷笑一声,又塞进嘴一块肉,话说得呜噜呜噜的:“依某看,如果有人造反,这点儿兵力恐怕能不能守住函谷关和武关都难说,更别提镇压反叛。
所以,各郡重修城郭,显然是为了让郡兵在面对反秦义师时,能多延残喘几日而已。”
吴广从在街面上见到陈馀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听到陈馀的话语,眼中有一抹精光闪过:“这么说,现在暴秦是心虚了?如此倒是敢于起义者的良机。”
陈馀使劲把嘴里的肉咽下:“谁说不是?只要不是堵着函谷关门前起事,秦廷那个只知道玩乐的二世皇帝恐怕都不会在乎。”
周文摇摇头:“可是传言专门诱引秦帝不理政事的赵高,已经被贬出咸阳,撵去会稽郡任郡守了。”
陈馀看了周文一眼:“那又如何?传言秦帝依旧不理政,十日才开一次朝会,只要大臣们因为什么争执起来,立即就散朝。
还有传言说,秦帝在女闾中找西域舞姬,专门要看特别的乐舞。”
张耳放下手中的酒碗:“馀,这种传言你是听谁说的?”
陈馀放下箸,恭敬回答张耳:“耳公,记得前日住在咱们里巷客栈那个老者吗?姓范的。”
“记得。
不过那人似乎很高傲,你和他说过话?”
“没有,那人似乎根本看不上吾等里门卫。
是我问客栈主人,得知他们从关中来,就和他的仆者拉了拉关系,一起喝了一次酒。”
陈馀有些愤愤:“那老家伙真是衣冠取人,要是知道吾等曾在魏国也有些名声……”
张耳笑了笑:“名声算什么,先保住性命,以后或许还有出名声之时。”
武臣对关中的事情也有兴趣:“馀,除了秦帝不理政和女闾找奚姬,还有什么其他消息?”
“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秦帝发罪己诏、为蒙恬办祭奠、停建宫陵等事,已然诏告天下,大家都知道了。
不过那人的仆者说,没有了赵高,秦臣们能够直接向秦帝奏事,才是这些诏令的来源。
都是朝臣们上奏请秦帝实施这些政令,而秦帝懒于朝政,一概允可。”
陈馀一副对秦帝不以为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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