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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枝半趴在地上,手掌面颊生疼,只觉那些下人的目光也要生生将自己扒光。
她眼泪不由自主落了下来:“嬷嬷……”
“下流的东西!
咱们王妃今日身子不适,谁允许你来吵王妃休息!”
“我是来给主母请安的。”
“住口!
你现在尚未侍寝,谁允许你来请安的!”
钟嬷嬷一把将人给拎起来,手上力气一点不像这些年在后院养尊处优的嬷嬷:“不愧是小娘养的东西,就是不懂规矩。”
钟嬷嬷狠狠地啐了一口:“还不快滚!”
凌枝面颊已红肿一片,闻言又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凌枝,却又不敢大声啜泣,只得捂脸低头走了出去。
可在出了彻明轩的一瞬间,她眼泪忽而一收,方才那脸儿上的晶莹也瞬间被寒霜似的神色取代。
转头,还能听见。
钟嬷嬷恶狠狠冲下人道:“今日我收拾枝姨娘的事不许透露出去,谁若敢说,就拔了谁的舌头,听见了没有!”
在场众人一半都是从凌府陪嫁而来,自知钟嬷嬷这些年跟着檀氏,手段有多么狠辣,瞬间吓得一个都不敢出声。
凌枝扯了扯唇角,刻意慢下脚步,去彻明轩不远处的假山联角落,用帕子沾了清水在脸上敷着。
约有片刻,便听见外面一阵熟悉沉稳的脚步传来。
凌枝略微辨认,旋即发出轻轻啜泣。
假山外裴寂立刻停下脚步,皱眉询问:“是谁?”
凌枝似被吓了一跳,打了个哭嗝便骤然停下声音,惊的紧紧趴在石壁上不敢动弹。
听里头没了动静,裴寂迈开步子到那小口处道:“是谁在里面?”
说着,还要抬腿往里进一般。
这口极小,若他也进来那二人可就出不去了。
凌枝忙声音颤抖:“姐夫别进来,是我。”
裴寂扬眉,虽奇怪,可却也听话的停下脚步,旋即便见那娇小的人儿捂脸从假山中低头出来,抬眸时双眼一片猩红。
见了他后,涩声低头:“给姐夫请安。”
旋即低着头就要离开。
“你的脸?”
裴寂将人拉住。
凌枝没放下手帕,匆匆抬眸看他一眼:“无妨,是吃错东西长了疹子罢了。”
裴寂皱眉:“当真?”
“真的。”
凌枝慌乱垂眸,声音微弱弱,“我自幼体质敏感,若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会长疹子,因又疼又痒,所以才会躲在假山里哭。”
她说话时眼神飘忽,一看便知并不属实。
这小丫头似乎胆子小的很。
那露出的一点通红肿胀分明不是红疹。
她为何要撒谎。
裴寂眼尾一压,声音微震:“你应知道,本王最讨厌有人在本王眼皮下撒谎。”
凌枝睫翼轻颤,被他抓着的身子瞬间狠狠一抖,又开始无声落泪。
可这次指尖却紧紧抓住裴寂的袖口,委屈同开闸泄洪一般滔滔不绝,终是咬唇哭泣道:“姐夫,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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