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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说玉哥儿这次能不能挺过来?”
玉哥儿是姜姒的小名。
姜姒从小就有着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身子瘦弱难养。
早年姜慎外放偏远之地的泅水县,听闻当地民间有一说法,说是病体有缺的女婴不好养活,需取个阳气十足的乳名压一压,或许能长命百岁。
姜慎看着哭得双眼红肿的爱妻,再一看床上脸白如纸的女儿,又是一声叹息。
忽地他“咦”
了一声,“玉哥儿的脸色这么白,是不是退了热?”
顾氏怔了一下,紧接着过去以手探试着女儿的额头,惊呼出声,“老爷,玉哥儿不烧了!”
床上的少女紧闭着双眼,面若薄纸吹弹可破,明显尖了些的下巴让人瞧着让人心疼不已,惹得她又是眼泪汪汪。
“玉哥儿,娘在这里。”
她握着女儿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姜慎将手放在妻子肩头,安抚地轻轻拍了拍,“这些年你们跟着我各地辗转,多少次她病重都能化险为夷,这次定然也不会有事的。”
他出仕的当年便是外放,那时顾氏正怀着孕。
对于生在京外长在京外,又自小体弱的小女儿,他们自是更偏疼一些,平日里如珠如宝地宠着护着,一有风吹草动更是心惊胆战。
“老爷,您说玉哥儿都退了热,怎地还未醒来?”
顾氏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来。
床上的少女似是有所感,黑翎般的长睫颤了颤,艰难地睁开眼睛。
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重又闭上。
口中如呓语一般,“爹,娘……”
“玉哥儿!”
夫妇二人齐齐唤出声来,四目紧盯着,生怕错漏了什么。
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姜姒再次缓缓抬起眼皮。
儒雅温和的男人,美丽温柔的女人,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满是疼爱。
原来这就是自己这一世的父母,真好。
姜姒如是想着,沉重的眼皮重又闭上。
“爹,娘,我好困,我想再睡一会儿。”
之前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做了好长的梦。
梦里有着被当成血包一样的前世,被压迫被无视地长大,工作后不停地被父母催着要钱给弟弟买房买车,狂轰乱炸步步紧逼,恨不得将她榨干。
为了赚取更多的钱来摆脱那样的家人,她拼命地加班,当超出负荷的身体倒下时,她脑子里想的居然是死了也不错。
再世为人,原主留给她的记忆全是美好。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雕花窗中照进来时,她终于彻底醒来,也终于看清楚自己这一世的家人。
顾氏已经熬红了眼,姜慎下巴处的胡茬清晰可见。
他们的身后多了一位英俊的少年郎,少年郎穿着黑色暗纹的差服,正是她的二哥姜烜。
姜烜效力于京武卫,也是整个姜家子孙中唯一弃文从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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