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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一线红光划破黑夜,残月渐隐,雄鸡始鸣。
南宫雪在鸡鸣声中醒来,被衾中温暖,她辗转一回,想再睡会儿。
忽然惊觉帷帽不在脸上,急忙一只手遮脸,一只手去摸索。
她摸来帷帽,赶紧挡住脸,慢慢撑起半个身子,透过帽帷看见傅徽之仍躺着,松了口气。
她先戴好帷帽,再起身至榻前。
傅徽之微蹙着眉,她轻轻唤了几声,他不应。
鸡鸣声仿佛在耳边,该是客舍主人自家养的。
这么大的声音都不醒,实在反常。
难道是病了?
南宫雪便伸手探他额头,很烫。
她都不用摸自己的额头以作对比,便知他在发热。
她又拿了傅徽之腕子探脉。
片刻后起身去包裹中取出火石,燃了灯烛,又取出银针,在灯火上烤过,再回到榻前。
她用力捏住傅徽之左手拇指刺少商放血。
傅徽之其余手指似乎动了动,她也不顾,又捏住他食指刺商阳放血。
放完血后,南宫雪松口气。
不出意外,不久傅徽之便能退热。
若还是不能,便要刺大椎放血了。
她将傅徽之的手放回被衾中,起身去收拾东西。
收好后又去开了屋门,散散浊气。
正巧看见对面有一女子,似是要下楼。
南宫雪本只是无聊,随意看看,忽然一下睁大了眼睛。
她轻轻合门,只留一掌宽的缝。
而后快步向那女子走去。
那女子看见她慌忙奔来,也站住了。
“南宫雪”
走到那女子面前,掀开帽帷,笑道:“师傅,是我啊。”
那女子疑道:“阿莹,你怎么在这里?”
那夜在槐树林中,南宫雪想了个法子,教言心莹假扮成她,跟在傅徽之身后。
左右她二人身形相似,只要戴个帷帽,谁能分辨?唯一不大相同的是声音,但傅徽之也没听南宫雪说过几句话,大概也是记不得的,便赌了一回。
所幸傅徽之更疑心她为何要跟着他,却没怎么怀疑她是不是南宫雪。
言心莹回道:“自然是与傅徽之一同来的。”
南宫雪道:“我以为他住在京城东郊客舍,是从东都来,十有八九也该往东都去的。”
“当初师傅带我去他住的那客舍,我也以为他会往东都去。
我在那客舍住了一晚,第二日鸡未鸣我便牵马躲在客舍东面树林等他出来。
谁知他出客舍时竟向西行,我差些没跟上。
想不到我们竟追上了师傅,还恰巧住进同一客舍。
师傅何时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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