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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前的郁贺星展,身上都溅了一层血红。
星展嘴巴张了张,嗓子都有些哑:“主子……”
她从没见过孟长盈杀人,这是第一次。
胡狗儿站在孟长盈身后,脸上也半边都是血,沉默地望着孟长盈的背影。
月台也被震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孟长盈会亲手砍了乌石兰烈。
孟长盈一直都是沉静冷淡的,提起孟家提起漠朔九部从无异色,甚至还放过乌石兰萝蜜。
月台有时也会想,或许孟长盈心中的恨并不很多。
可到今日,她才发觉,原来她也从未读懂过孟长盈。
国破家亡,怎么会不恨呢?
万俟望还站在小榻前,看着孟长盈血染满身的单薄身躯,悚然一惊。
他以为他足够了解孟长盈,以为孟长盈是无情的执棋手,以为她的血也是凉的。
可不曾想到,剑都难举起来的人,从来都最聪颖妥帖的人,也会这样冒失地亲手将人戮于寝宫。
殿中阒然死寂,乌石兰烈身躯轰然倒塌,溅起一层雪珠。
孟长盈松开那把还在滴血的剑,宝剑“铛”
一声砸落在地,金纹染成了血纹。
她身体微微晃了晃,胡狗儿连忙上步去扶她。
孟长盈却挥开他的手,摇晃间退后两步。
她说:“将他斩为七百五十一段,焚骨扬灰。”
星展眼眶骤然一烫,几乎要激出热泪,她带着哭腔道:“是,主子。”
孟长盈回身,眼珠转动,看向郁贺。
他风神如玉的面庞沾着凌乱血丝,眼神还在骇异震动,是被她吓到了。
孟长盈眼睫未动,一滴血珠滴下来。
她道:“乌石兰部所有辱及我父的小子,尽皆溺毙于污溷。”
郁贺微微吐出一口气,垂首道:“是。”
他心中同时蔓延出一股子庆幸和悲哀。
庆幸乌石兰萝蜜不必经受这些,却又悲哀于这种念头。
与孟长盈相比,阿姐该对他失望了吧。
孟长盈得到回应,便跌跌撞撞往前走,黛色砖石上留下一行黏腻的鲜红脚印。
胡狗儿影子一样跟在她的脚印后。
星展月台皆担忧地跟过来,却又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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