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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牛车搭乘全凭运气,两人边走边等竟是走了近一半的路程才赶上牛车,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不料门前侯着许多人,他二伯还拿了根棍子,见着二人,竟是怒气冲冲上前一棍子就挥上了李沧甲手臂。
好在李沧甲反应极快,侧了身子让背篓给挡了去,否则这力道一下来,他手臂非废了不可。
宋余紧锁着双眉拉过李沧甲看向宋达,“二伯作何发这般大火?”
宋达呸声呼出一口浊气,“你问问这小子上半天儿去那闻香阁作甚?”
“闻香阁?”
宋余转头看向李沧甲。
李沧甲心下叹气,知是瞒不住,拉过宋余,“进去再说。”
“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宋达手背在身后,扭头就朝门口走。
宋余赶紧上前开了门,大伯二伯两家当真来齐了!
甫一坐下,二伯娘便脸色难看地发问:“你二伯今日去城中做活儿你也知晓,我原以为他怎么着也得天黑才回来,怎料晌午刚过,就将院门敲得震天响,一身的怒气,我问过才知道他说竟看见了沧甲呷妓,可做真?”
李沧甲见宋余神色平静,心底放松不少,“我做面脂在镇上卖,伯伯伯娘都知晓,今日去那闻香阁便是为着这一事。”
“哼,”
大伯轻嗤一声,“这买卖做到闻香阁,你可真出息!”
李沧甲知他们不信,只得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同人说道了一遍,末了,见二伯狐疑,指天发誓道:“我李沧甲若真做了那丧良心的事,不得好……”
“好了,”
宋余适时打断,他看向宋达,“二伯,他说的是真的,赚来的银钱如今都在我手上,今日之事怕是误会一场,不过还是要谢谢伯伯们费心,为我讨了公道。”
“若当真阿余作何先时不说……”
宋达正欲往下说,就见妻子同他使了个眼色,他一时有些怔愣竟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宋家大伯给他递了个台阶,“不论真实与否,沧甲既要读书,就尽量少去这些腌臜地方露面,没的失了声誉。”
宋达点头:“你大伯说的甚是,你如今已过十八,家中又无长辈,若要同我们余哥儿好好过下去,还需得好好读书为人挣个前程才是。”
李沧甲郑重道:“侄儿省得的。”
一行人大张旗鼓来,又鱼贯着离去,李沧甲颇觉好笑,却在看见宋余脸色时,立时止住了笑意,赶忙道:“阿余,我不是故意诓骗于你,只是心里想着你若知晓我将那面脂卖到了闻香阁定然心中不愉,故而瞒了下来。”
宋余不理他,径自往屋中搬板凳。
李沧甲跟前跟后作揖保证,但见小哥儿仍是冷面冷心,心中顿觉委屈,也不愿贴人冷脸了,自去了房中取了字帖来练。
眼瞅着天黑尽了,李沧甲闻着传来的饭菜香,肚皮开始打起鼓来,他开始抓心挠肝想着宋余可否消气,若是未消自己该如何劝人方显诚意,若是消气,小哥儿这么喜欢那鲜味的馄饨,他要不要去教教如何做……
直至屋门“吱呀”
一声,李沧甲看着端着饭食进来的宋余,一颗心才终于落回地上。
他殷勤上前接过人手上的碗筷,将人按在座位上,“你坐着,我去端来。”
话毕,他飞快收理了桌上的书卷出了房门。
宋余“扑哧”
笑出声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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