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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以为何立夏又会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时,他却改口耐心解释道:“就你刚才看到的那个门口躺着的人,得癌了,晚期。”
“怎么不去医院?”
纪昀文疑惑。
“要是有钱的话,谁不想去医院里好好养病。”
何立夏撇撇嘴角,“他家上有二老,下有仨小,儿子在村里整日整夜搓麻将,打扑克,全家就靠着儿媳妇儿卖冰箱的那点钱过活。
哪里还有闲钱给老子看病,就算有,说实话,也不够一次化疗的费用。
于是,索性就开了点药搁屋里给他养病了。
说是家里休息或许能恢复得更快,可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他们只是在放任事态的发展......”
何立夏叹了一口气,眉间捎上一抹惋惜,“或者说,他们只能放任事态的发展。
他老婆觉着晒点阳光总是有好处的,就把男人挪到了外边躺着。
平日里好吃的,好喝的,好看的衣服,也都还惦记着他。
村里边的大人们讲点闲话,大都是躲屋里说着。
偶尔几个调皮的小孩儿在他们家门口扒着,想要去顺点他身边放着的食物,这时候,他媳妇就会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锅铲,又或者是扫帚,非得追着那些个小孩儿骂一路才肯罢休。”
何立夏很少用着严肃的表情大篇幅地说着话。
面对人类躯体的枯槁,生命的凋败,他们自身又显得无能为力,只能保持最后的缄默,作一首无言的诗篇。
“原是这样么......”
纪昀文呢喃着,而后又补充了一句与往日性格不同的话语,“往好处想,说不定还是会有奇迹发生的,毕竟他媳妇儿对他这么好。”
何立夏愣怔了一瞬,一声轻笑过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情,大手压上纪昀文的头,揉着他的头发,“你这小家伙,竟然也会说这种话了。”
纪昀文撇撇嘴,把何立夏的手拍开,“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也就马马虎虎吧。
就你那点心思,放个屁,我都知道昨儿吃的啥。”
何立夏语气慵懒且话语粗糙的回道。
“咦,你恶不恶心啊?”
纪昀文一脸嫌弃地把何立夏推远了些。
“我又没放屁,你把我推那么远干嘛?”
何立夏眨巴着眼睛,很快眼里闪烁着一抹坏笑,“还是说,你真放屁啦?”
“你家有捕鼠夹吗?”
纪昀文忽然问道。
“有啊,怎么了?”
“待会给我拿一个吧,先把你的嘴给夹起来。”
纪昀文的目光犀利,且配着手上动作,狠狠地捏了一下何立夏的嘴巴,“就像这样。”
“唔——”
何立夏歪了歪嘴,“你要这要用的话,那我家就是没捕鼠夹。”
“那你就闭嘴。”
何立夏家里的布局与纪家成家的大差不差,最明显的区别在于何立夏家里更干净整洁一些。
堂屋的左边放了一个虎皮花纹样式的沙发,上边铺着粉色的沙发巾。
靠沙发的水泥墙上贴了一张八骏图的海报,海报空下来的两边则贴了些勾子,用来挂一些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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