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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嫔笑她:“怎么了?弄得里头虎穴狼窝似的。”
岚琪苦笑:“温妃娘娘太能说了,我实在跟不上。”
荣嫔见这个机会,也索性对她道:“郭贵人的事,就让惠嫔去处理。
牵扯着翊坤宫,她们亲姐妹都弄不好,我们插一手没意思。
太皇太后都谈不上生气,就‘随便’两个字,你说这么多年,老人家几时随便过?”
岚琪不言语,荣嫔又道:“宜嫔那点儿心思,知道的人知道,不知道的人也不敢想。
让惠嫔牵制着,对谁都好,你心里不要不自在。”
“我没什么不自在的,就想方才我若不走开,郭贵人还会不会扑出来?早知如此,我陪着觉禅氏走几步就好了。”
岚琪叹息,“万一母子有什么闪失呢?”
“两处离得那么近,翊坤宫里的人稍微不留神,郭贵人就能出门。”
荣嫔言有深意,冷声道,“就算是留神放她出来,也不奇怪。
谁晓得你会打这里过,遇见你是她运气,若是没遇见你,被疯了的人拳打脚踢,一尸两命也未可知。”
岚琪身上打了个寒战,茫然地看着荣嫔,她则苦笑:“深宫里这样的事太寻常不过,谁叫觉禅氏长得那么美?”
“你们说什么话呢?”
温妃朗朗一声打破了两人的尴尬,她竟然又追着岚琪出来了,嘴里抱怨着,“进去说话多好,外头那么冷。”
正伸手要来拉岚琪,那边有宫女跑来说:“觉禅常在快生了,说是孩子脑袋已经出来了。”
三人赶紧到产房外等着,里头觉禅氏的呻吟声时高时
低,荣嫔和岚琪都经历过生产的痛,也不觉得什么,温妃却被喊得心里直颤,竟转身拉着冬云就走。
可她才走到正殿门前,婴儿啼哭声就从屋子里传出来,哭声震天。
岚琪心想该是个儿子,果然就有宫女出来禀告:“觉禅常在生了个小阿哥,眼下母子平安。”
岚琪松口气,亦听见荣嫔极轻的似自言自语:“她总算有福。”
也是这会儿工夫,李公公从乾清宫过来,说之前有大臣在他走不开,皇帝已经知道了,派他来看一眼。
来得正是时候,孩子比预想的落地早。
李公公便要回去复命,荣嫔喊住他说了郭贵人的事,李公公意味深长地一笑:“觉禅常在既然母子平安,郭贵人那里……娘娘您说该怎么着呢?”
却只听得温妃喊:“荣嫔姐姐,你来帮帮我。
她们要把孩子送我那儿去,怎么弄才好?”
如此这般,觉禅氏突然产子还没怎么乱,眼下要把新出生的婴儿送去温妃那里,她却急得手忙脚乱。
直等荣嫔和乳母们像模像样把孩子都伺候好了,她才敢靠近摇篮,喃喃着:“这孩子就是八阿哥了吧,真好……姐姐一心想我为她生个孩子,可我也生不出来。”
岚琪和荣嫔对视一眼,双双告辞要走,温妃说她们走了孩子怎么办。
两人把乳母和嬷嬷宫女推到她面前,硬是要离开。
温妃却送到门前,仿佛依依不舍地对岚琪说:“八阿哥满月你来不来?”
直等走出咸福宫的门,岚琪才浑身一松。
荣嫔也被温妃折腾得疲倦不已,要分开时,玩笑道:“温妃娘娘对你很亲近呢。”
岚琪坦白道:“还是那年皇后临终前相处的情分,可我不敢高攀。”
荣嫔却笑:“为什么不高攀?在这宫里独善其身很难,非要和人撇清关系,反变成了木秀于林。
你念过书,知道后半句是什么吧?”
岚琪颔首不语,荣嫔也没再多说什么。
等她疲倦地回到永和宫,累得歪在炕上一动不动,明明已经耳根清净了,温妃的话语却还缭绕不散似的,心里便更加笃定不要和咸福宫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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