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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为人斯文,性格淡定,不是性急暴躁的人,可是这时却又心急得惊人。
温宝裕大叫一声:“来了。”
他把听筒凑到耳际,才听了两句,就脸上变色,失声道:“不会是她们吧,如果是,那太分了。”
接着,他又皱着眉,电话听筒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语声,我自然听不真切,只听到一阵“嗡嗡”
声,温宝裕更是有点脸青唇白,频频道:“这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这她们太过分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子“嗡嗡”
声——胡说急速地说着话,温宝裕道:“你先别急,别叫她们在暗中看了笑话,我立刻就来。”
他说着,放下了电话,神情显得十分严重。
我却一点也没有在意,我知道,在胡说和温室裕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但那也一定是青年人之间的事,儿童、少年、青年,各有他们以为十分紧张,仿佛世界末日就要到来的紧张事,但这一类事,在成年人看来,却不值一晒。
所以,胡说和温室裕紧张他们的,我一点也不去关心他们,温宝裕放下了电话,向我一挥手,向外便冲,我大叫一声:“喂,你的毛虫。”
他已经打开了门,跳上了楼梯的扶手,直向下滑了下去(老蔡曾发狠要在那上面钉上几枚钉子,不让温宝裕滑下去),一面叫道:“暂且寄放一阵,我有急事。”
我还想说我才不会去将各种不同的树叶喂他们,饿死了不关我事。
可是一想,和这种少年人多费唇舌则甚,也就懒得出声了。
当日黄昏时分,白素回来,我想起那一盒毛虫,又想到女性对这种昆虫,大都有一种先天性的厌恶,白素虽然是出类拔革的女性,但要是不小心揭开了那纸盒,观感也不一定会愉快。
所以,我叮嘱了一句:“书房有一只纸盒,别去打开它”
白素用疑惑的眼光向我望来,我笑道:“是小宝留下来的一盒毛虫!”
白素作了一个怪脸:“毛虫!
小宝要来干什么?”
我笑了起来:“他说要来吓人广
白素不以为然地摇着头:“他也不小了,应该到了送攻瑰花给女孩子的年龄了,怎么还无聊地用毛毛虫吓女孩子?”
我顺口道:“你怎么肯定他是吓女孩子的?”
白素瞪了我一眼:“动动脑筋就知道了,男孩子自己敢去提毛虫,怎会给毛虫吓着了?”
我不禁失笑:“真是,不知道什么人家的女孩子倒了霉,惹上了温宝裕这个小煞星。”
白素笑得柔和:“少年男女在打打骂骂声中,另有难以形容的甜蜜和乐趣!
嗯,今晚上的音乐会——”
我忙道:“我们当然一起去!”
晚上,有三位音乐家自北欧来,是室乐演奏的高手,在白素的一位朋友的家中,有一个规模不大的聚会,参加者大约五十到六十人,音乐家会演奏a小调钢琴三重奏:柴可夫斯基的“纪念一个伟大的艺术家”
白素是古典音乐的爱好者,我无可无不可,本来想推掉不去,看来现在是非去不可的了。
白素一面走向楼上,一面道:“看今天的报纸没有?胡说很出风头。”
我笑了起来:“还是那几个木乃伊的事?”
白素答应着,逞自上楼去了。
我拿过报纸来,早几天,报上就有消息说,本地的博物馆,借了十具木乃伊来展览,供市民参观。
本地博物馆主其事者是胡说——自然是通过了他堂叔在埃及考古界的地位而达成这件事的。
记者还说,由于本地博物馆,从来未曾有过木乃伊展出过,所以一定会引起轰动云云。
在今天的报纸上,我又看到了木乃伊运到,胡说在主持装载木乃伊的箱子搬进博物馆时的情形,样子挺神气,照片上可以看到,温宝裕也挤在人堆中凑热闹。
而且,博物馆的通知也登在报上,正式展出的日期是两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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