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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回想方才将军的神态举止,自己是看着他长大的,哪能看不出这么多年不近女色的季让对待怀中少女的不同之处。
可这若是哪家的清白小姐便也罢了,这还不知道什么来历
算了算了,至少是个姑娘。
总比男的好。
瞬间看开的张伯欢欢喜喜地安排手下人:“选两个会服侍听话的丫鬟送到西院去,再去置办些姑娘家的衣物首饰来。
对了对了,花圃里的文心兰前些天开了,也移栽一些到西院。
我记得厢房里好像放着将军用过的刀剑?赶紧去搬出来,别吓着夫人了。”
下人:“夫人?”
张伯乐呵呵地捋胡须:“是啊,我们有将军夫人了。”
西院暂时还没收拾好,季让把人抱到了自己的房间。
镇国将军两袖清风,赏赐多分给手下将士,从无私库,房间便也显得简洁素净,只窗前摆了只半人高的白釉瓷瓶,插着几枝梅花。
花渐枯萎,但香气犹存,半分朦胧半分清冷,一直缩在他怀里的小姑娘慢慢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张望。
季让把她放在外间的软塌上。
她看上去又瘦又小,满脸血污,裹着他的披风缩成一团,不敢抬眸看他。
季让掩上门窗,掩去了冷风飞雪,又把塌边的青铜暖炉点燃,屋内总算腾起了一些热气,他在塌边坐下来,怕吓到她,尽量把嗓音放得轻:“还冷吗?”
小姑娘低着头,墨发散在两侧,看不清脸,只微微摇了摇头。
季让想了想,又问:“饿不饿?”
她还是摇头。
杀伐果断的大将军,头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他自小在军中长大,身边都是一群粗老爷们,这些年南征北战,性子磨得愈发坚硬。
他知道该如何掌管二十万大军,却不知该如何跟一个仿佛自己两根手指就能折断她手腕的小姑娘相处。
好在亲卫很快来敲门,打破了他的尴尬:“将军,热水已备好。”
季让沉声:“知道了,下去吧。”
待屋外人影离开,他才起身,垂眸看眼前的小姑娘:“我带你去沐浴可好?”
她终于没再摇头,抬头看他时,眼眸又清又软,小声问:“将军要把我留在府中吗?”
季让笑了笑:“你想留下来吗?”
她抿了下唇,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他俯身,伸手把她抱起来,转身朝外走:“那就留下吧。”
小姑娘在房内沐浴的时候,季让就守在门外。
没多会儿张伯就捧了套干净的衣裙过来了,“府中少有女子衣物,已经派人去采办了,这是夫人当年留下来的,将军你看”
季让接过来:“无碍。”
张伯兴高采烈,搓了搓手指,又问:“将军带回来的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可有婚配,父母尚在?”
季让略微思忖:“她叫戚映。”
张伯:“没了?”
季让:“没了。”
张伯:“”
季让笑吟吟拍了拍张伯的肩:“等她休息好,你自己问她便是。
尽快把西院收拾出来,对了,屋内多放点暖炉,她怕冷。”
居然知道疼人了。
张伯顿时满脸欣慰,领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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