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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妖颓然,转头看向被摔晕死过去的男子,良久无言,唇边泛起一丝苦笑,道:“前尘往事,我与你,两不相欠了。”
女妖转向乔苑珠,道:“我说话算数,此身怨力,娘子若想要,可尽数拿去,造就的杀孽,道长亦可将妾身镇于山下,永不超生。
生前孽债,皆是因果,但我儿无辜,只求两位高人,为我儿诵念超度法事,让他入了轮回道去。”
乔苑珠见此情形,轻叹一口气,一些往事涌入胸中,没做多想,便起身步至女妖身前,道:“你儿的身后事,我定帮你办妥,你此身怨力,我便收下了。”
也不忌讳徐枳也就立在身旁,乔苑珠心无旁骛,收了女妖的周身怨力,怨力在空中凝聚成一颗金灿灿的小珠子,落入瓷瓶中。
怨力已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乔苑珠不想纠缠,朝徐枳也欠身施礼,神情真挚,道:“劳烦道长,为此怨儿超度,小女子先行一步。”
听得道长二字,徐枳也心道这小娘子先前莫不是拿他的事迹在编排女妖,实则根本没探出他的身份?
他扬了扬眉,也不答话,缓缓转身,说时迟那时快,朝着乔苑珠祭出一条绳索。
那绳索速度极快,直朝乔苑珠面门打去,乔苑珠躲避不及,脚下一滑,直直往此前院中大战留下的深坑中倒去。
“你!
!”
乔苑珠只来得留下这一个字。
徐枳也心道不好,这绳索乃是乃师父所赠,谓之缚魂锁,玄都观《一百零八法宝》之一,凡是妖邪恶鬼化身,缚魂锁都能将其捆住,令其显出真身,届时可辩得眼前这小娘子究竟是人是妖。
可刚才他亲眼所见,缚魂锁只冲撞在了乔苑珠脑门上,便软软的掉在地下。
乔苑珠乃是活人无疑!
徐枳也立即朝洞中飞身,脚尖在洞壁上蹬了三五下,便追上了乔苑珠,抄手将乔苑珠横抱在怀中,轻轻落地。
坑中漆黑一片,只听得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忽然一团小火光亮起,飞速朝徐枳也丢来,不是乔苑珠的灵焰又是什么?
他来不及反应,慌忙抬手拂开焰火,火焰擦过袖口,竟燎出了一个洞,又听得“啊!”
一声,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呲的一声,徐枳也两指间燃起一张照明符,照见面前乔苑珠额头上顶了个硕大的红包,恨恨地坐在地上也不说话,只是气的脸红。
他心知自己理亏,上前蹲下,将随身的道牌摘下递给她,满脸真诚地道:“我姓章,单名一个献字,师从玄都观,今日是我鲁莽出手伤了小娘子,日后若是有需要,可来玄都观寻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他不便暴露真实身份,加之他在观中道修的名字本就是章献,便算不得是骗她了。
打量乔苑珠,眼下她周身已无半分妖气,先前眉心的咒印也没了踪迹,纵是他已经遍览道书,那咒印他也见所未见,咒术十分诡谲,无门无派,变化多端。
乔苑珠此时正恨恨的盯着他看,仿佛要一口将他吃掉,这小娘子尖牙利嘴不肯轻易向他道明真相,需得想办法,引她上一回玄都观,让师父瞧一瞧才行。
乔苑珠不知道他这些腹诽,抬头只见得眼前的小郎君脸上已没有方才的正色傲气,一脸真挚,看起来不像是要继续为难她。
秉持着在江湖上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个朋友便多个机会的宗旨,乔苑珠缓缓伸手接过道牌,对着光瞧了瞧揣入怀中,一笑泯恩仇道:“小女子乔苑珠!”
吾亥山女妖的事,官府似乎并没有再往下细查。
从山上下来,乔苑珠便听说东街绸缎庄的老板吴辛得了疯病,在家中悬梁自尽了。
一个镇于山下,一个敲了阎罗殿的门。
当真是死生不复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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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名唤南依,生前本是元州府尹家小姐,读书百卷,恣意明媚。
他名吴辛,家中经商,年少有为,俊伟豪迈。
那年盛夏微雨,满塘绿荷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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