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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维斯头都没回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加仑盖上,然后他用芙蕾达的法杖为杆要把加仑从地上“撬”
起来,但实际上这已经是无法做到的事情了,因为加仑几乎所有的身体都像是植物的藤蔓一样与土地和周遭的植物紧密的结合在了一起,最后剩下的只有他的头和从众多脏器中暴露出来的心脏了。
浑身都是血的德斯坦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三个人的身边,随即她将手中的匕首朝空中抛起又接住:“大善人,现在你应该知道这不是玩笑了吧?如果清醒一点儿了就赶紧走,怪物的血会吸引来它的同伴。”
“你想让我看清什么?”
毕维斯问。
“在陷入自己所不知道的危险环境中的时候,要尽可能地利用自己身边的一切,放弃作为人的伦理和品德,选择跟随生存的本能。”
意识到毕维斯似乎真的生气了的德斯坦抓着脑后的头发说道,之后她忽然注意到了芙蕾达脚边的衣服——那是她原本已经不能穿的外套,但是现在它却恢复如初了。
“我说。”
德斯坦颇为疑惑地弯腰将衣服捡起来并抖了抖上面的泥土和毛发,随即她朝着正在擦干眼泪的芙蕾达抬抬下巴,“······这是你补好的?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你不是讨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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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想和你道歉,我并不是故意看不起你的,也没有想着杀你······只是、只是太担心你和之前的一些人一样要伤害哥哥和我。
我们真的、真的很想活下去,然后找到老师他们。
现在一无所有的我们只剩下那两个人可以依靠了······还有,真的没有办法救哥哥了吗,毕维斯哥哥。”
说到这里,芙蕾达抬头用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向神色严肃的毕维斯,而毕维斯则在强忍着懊悔与自责的情况下摇了摇头:“没有,现在你只有两种选择。
第一是让他永远睡在这里;第二是杀了他,让他归去。
芙蕾达,你要活下去,这是你哥哥的愿望。”
“又是选择?我们到底要做多少次选择才能行呢?明明有很多扇门,但是最终能允许我们通过的只有那么一扇,人生也好,选择归宿也好。
爸爸妈妈就是因为生下我才没有钱买下新家,如果他们早就搬走的话也就不会染上怪病了。
这样的话,哥哥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了。”
清亮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地从芙蕾达的眼眶中滑落,她的声音也随之颤抖起来,甚至因为抽噎而有些断断续续,但是在场的三人能很清楚地听见她话语中的自责,也有对这种不幸命运的埋怨。
为什么人一定要做出选择,去牺牲某些事物才能够达到某个目的呢?这就是所谓的“平等”
吗?“我说,你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快一点儿行动起来。
也许就算你不出生,你的父母也依旧会因为得病而死呢?换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因为有你的话,你的哥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皱起眉头的德斯坦将自己手中的匕首塞到了怔怔看着自己的芙蕾达手中,然后握着她的手帮她把刀刃对准了即将完成同化的加仑的咽喉:“对准这里,一口气切断气管的话能让这家伙少受很多罪。
想必与其变成怪物,他应该更愿意死在你的手里吧?”
“哥,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感觉到恐惧和抗拒的芙蕾达不断地流汗退缩,但是德斯坦握住她的手就像铁箍一样紧,使她无法挣脱。
于是她只能发问,但是却不确定加仑是否还能给自己答案。
“啊······真是奇怪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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