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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是亲王府。”
左右都是要走,他不吝出声提醒,“亲王府女眷本不该涉足、上次在、长公主面前……你当时不在。”
“我、”
她结结巴巴,背过了手,“我只是怕殿下伤心、待会会避着不回朝闻院,干脆就会待在亲王府用功,可他又不该这样……那我、我不过去,我就去屋里呆着,你别告诉二哥。”
她说着路过仇啸,后者却将她拦住,将自己左右已用不着的钥匙交在她手里——为了什么?仇啸自己也说不明白。
他甚至不听她感谢,接着又要离开。
这一回,他在协春苑外停下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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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朝闻院、向东走角门便可出府,他却偏向西、专往此处而来。
或许是想看看杨珣他亲女儿、会不会为父亲哭声丧;或许是远远的,便已听见了如水般的琴音。
他走近些,在院外梧桐下站了些时候。
或许他不该将她赠与的伞烧掉,完璧归赵、才是圆满。
他这么想着,上次见过的婢子又出门来,手中举着的、是又一把新伞:“眼瞧着快要下雨了。
典军别淋着。”
她袅娜婉转、声音黄鹂一样好听,“长公主还记得典军指点迷津的恩情,特遣奴婢来道谢。
今日典军到此,可是还有见教?”
那把伞很轻,伞骨是江南凫水竹染色,嗅来犹带淡淡清香;伞面是青绸细绘、颜色艳丽。
仇啸儿时不曾见这竹、用不起这绸、更学不来这清雅腔调、悠扬琴音,可在长公主眼里、这不过是可以随便赏人的玩物、触手可及的闲艺。
仅此而已。
杨珣虽将伏诛,他的女儿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仇啸不打算离开了。
他这次并没有将这伞拆了烧毁,只是拿在手里径直出王府去,打了小半罐青蝉小曲,且便算是庆祝。
如此,待回了朝闻院,木棠已经离开,小门是合好的。
雨就在这时候落下来。
——————————————————————————————————户曹参军有些惆怅。
若是能早些离开便不用淋雨了;或者晚些离开,也可在亲王府里借把伞。
黄昏时候他本是要归家的,不过是凑巧、在墙根下看见个鬼鬼祟祟的小丫鬟。
亲王府不准外人擅入、更别提女子、更别提奴婢,他本想去唤亲事,又见她身形瘦弱、神色焦急而心下不忍——也亏得是这点怜悯之情,使他免于大祸。
他接着知道这就是那位木棠姑娘,那位荆典军亲自更籍、殿下亲自嘱咐他把紧口风、对外只称她家世一概清白的木棠姑娘。
户曹自己有三个成了亲的儿子,殿下对她那点心意一看就透,当下竟全把只是良籍的木棠当了半个主子,不仅助她避开巡逻亲事,还陪她一起、就在书阁等了许久——户曹本人当然是站在门口等着的,直到天色渐晚,眼瞧着雨就要落下来。
也是怕家中河东狮吼,户曹急着赶路,一时间竟忘了背把伞。
他前后困顿的交口,却是王府的马车正好路过。
荆典军拿了伞来,说是殿下赠与,户曹那里敢受!
谦辞几句,便是将木棠的去向交待了个明白。
王府的马车很快启程,户曹又淋了会儿雨、却深觉自己做了件美事,红光愈发满面,就差让自家妇人以为他在外有染——这些旁舍后话、在此不提。
单说回府之后,荆风直奔亲王府找着了那不安分的小姑娘,这回是和颜悦色,道殿下在桑竹庭等着,如果她一定放心不下,现在即可过去。
“或者、我见你今日到底被吓到,面色发白、神色恍惚……”
“等一等。
我还该回协春苑、看看小之,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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