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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无风无雨,她不曾注意是从何时起,今儿两朵、明天两瓣,就这么一点一滴聚成这一副初秋景象。
小之说踩着娇嫩、看着漂亮,何须辛苦扫去。
可当少了满院欢笑、少了人来人往,她独自一个站在这里,举目四望、眼见却唯有一片狼藉。
树上生、地下死,这是这么泾渭分明,毋需自欺欺人。
就似昨夜朝闻院内,一刀生、一刀死,阴阳两隔、简单得却就像一次呼吸。
她迈进西厢房,返身阖严了房门。
她最初或许当真是害怕的,可后来又想拍手称快,现下觉着自己无情无义,转瞬又自恨黑白不分。
她下意识想去朝闻院论辩,可那曾经出入自由的冷清地如今撒着一地血、烧了半宿火、围了三层亲事。
为防惊动阖府上下,还在仔细清扫。
他们这样说。
殿下在郁芳轩。
那原也是个听琴赋诗的风雅之所,风月花鸟胜于桑竹庭、却逊于协春苑——他现在可在那里?段孺人贤良、段姬美艳、薛娘子泼辣、小之娇憨,还有数不胜数各具妍态的婢子,一个个塞满郁芳轩。
他却不会乐在其中,他必然只觉得吵闹。
他却绝无暇分心,但更不可能如往常一样腿一迈就走到协春苑里来了。
可她还不知道,他是否安好。
昨夜他说了那样多的话,她却一句也不记得,甚至眼前像绕着团雾、隔着阵雨,连他的模样都不曾看清。
他曾否受伤,无论是刀剑还是剐蹭?他曾否受累,无论是昨夜还是今晨?他曾否负屈,无论是庆祥宫还是正元殿?昨夜之事不是安然无恙这么个简单结果,追溯元凶、朝政动荡、甚至还有最初、生死交错的惊悸,桩桩件件都足够他心焦神疲。
而她却居然无能为力。
她随意不再是奴籍,却依旧无足轻重、没名没姓,连迎他回府、站在他身侧都做不到。
昨夜她不曾问问他,今日花落了,便没有机会了。
二哥必然守在近旁寸步不离,她除了等着小之回来,还能向哪去打听消息?她大约是在哭。
她回身打开门扇,她不愿再哭。
,!
荆风再见到她时,她是笑着的。
吵吵嚷嚷的女眷刚散了干净,郁芳轩内愣了一会儿,戚晋放下茶盏,倒靠在圈椅里,揉起太阳穴。
他接着会问出些什么,荆风心知肚明;他甚至还站起身,显然迫不及待。
木棠就是在这时候进门来。
她发间落了朵合欢,外粉内白,似春日风絮,捉摸不定、闲愁几许。
戚晋伸手轻轻捏住,望了些时候。
“早朝、出了事?”
“昨夜疑似燕人行刺。
秦家想出兵。”
“出兵?”
她眉头一跳,好像吃惊不小。
戚晋便拉了她来主位坐下,自己倒蹲在一旁:“无妨,暂时压住了。
等此事水落石出以后再说。
不必担心。
你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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