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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老师有几毛钱收入我还不知道吗?乔增德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屯子货,就算傍上个局长,他也不是飞上枝头的凤凰。
我猜,十有八九,乔增德是收了学生的礼。
三瓜俩枣的那是正常的师生情谊,都能理解,但这电视,哼,他就是攒一年工资他也不见得买得上。”
覃舒听昝茜说的有鼻子有眼,但还是不敢相信,这和学生出事有什么关系,她问道:“说不定真是乔增德的老丈人出的钱呢?”
昝茜嗤之以鼻地说:“老丈人?他老丈人姓宗吗?平白无故地给女婿送大礼?哪个有儿子的老丈人会给女婿家那么大礼?再说,他老丈人也就是上个班,就算是个局长,正常上班谁能有那么大宗收入?要是乔增德收了学生的礼,不给人家办事,覃舒,你说会不会出事?”
覃舒不敢完全认同昝茜的推断,但她越想越觉得可怕。
如果昝茜说的这些成立,那乔增德一旦晋升成教授,万一接替了钟田中成了系主任,那岂不是整个中文系都成了他的鱼池?昝茜见覃舒不说话,又重新捡起筷子,说:“覃舒,连海兵你还记得吗?是,一个当老师的,勾搭女学生,那是不要脸,但是再怎么说,人家没害人对不对?女学生你情我愿,顶多就是家务事、恋爱的事,这种事也不稀罕。
书里的那些大人物,把女学生娶回家的不也有的是吗?那不也照样做咱们瀛洲国的‘导师’吗?有些人在道德上谴责谴责也不过分,但是你看,就是连海兵这样的人,跟乔增德挂挂勾,是不是也毁了?”
覃舒想起中文系没有征兆就发了疯的男学生,心里打了个冷颤。
昝茜叹口气说:“你知道乔增德问我要钱的时候我想做什么呢?我恨不得拿起家里的火钩攮死他!
我看着他两片嘴上下叨叨的那碎太监样儿,我想象着一钩子割了他的猪脖子,他的黑血在空中喷溅,让他被他自己的黑血淹死。
你看看我,像是会杀人的人吗?但是如果有人擅长在别人最痛的时候在别人最痛处扎刀子,你觉得人会变成什么?”
覃舒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乔增德是研究小说的人。
小说最擅长分析人的心理,要是他把这种文本细读的功力用在敲打毫无防备的人心上,那这种精神上的虐待就可以杀人于无形。
常言道“笑死人不偿命”
,“说”
死人也不偿命啊。
诸葛亮气死周瑜,还是足智多谋呢。
饺子已经没有了热气,覃舒也吃不下了。
昝茜笑笑说:“覃舒,我话说的多了,我没别的意思,你这么年轻,可千万要小心,不要被‘大学’的光圈迷住眼睛。
那些看起来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是人是鬼还两说呢。”
覃舒勉强地笑笑,有些事知道了就不能当作不知道。
一个单位,不用多,就一个乔增德这样的人,风气就能急转直下。
覃舒还是想不通李仲森对乔增德的态度,她忍不住问昝茜:“昝阿姨,既然您不拿我当外人,那我就向您请教个问题。”
昝茜放下筷子,用舌头擦擦嘴唇,说:“什么请教,覃舒,你问。”
覃舒迟疑了一下,咬咬嘴唇,索性问个清楚:“昝阿姨,乔增德从考上大学到读硕士,再到现在在长天师范大学任教,考了钟教授的博士,这怎么样也得小二十年了,彭主任之前也是乔增德的顶头领导,怎么就没有人跟他明面上交锋呢?”
昝茜鼻子里头呼一口气,嘴角向后咧一咧,认真地看着昝茜说:“覃舒,不瞒你说,就是彭中庭,我也不是真看得上。
但我得靠他生活,这是没办法的事。
彭中庭胆小怕事,谨小慎微,到底能教现在的大学生什么?人家的孩子那可都是大学生啊,哪个家里的父母不是省吃俭用交着学费供着,学生就这样背着全家人的血汗,千里迢迢来受这些人的教育,说心里话,我都替这些孩子感到不值。
也就是彭中庭死了,我才这么说,他在的时候,我心里就是这样想,我也得闭着嘴巴。
乔增德不过是傍上个老丈人,少走了别人要走十年的路。
长天就这么大,能有几个局长?局长认识局长,局长能不能认识校长?”
,!
昝茜收住了声,没有把彭中庭生前的话全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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