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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还是端王殿下有水平!
不像某些人,咬着银子不放!”
何必胜狠狠白了张敬之一眼,总算长长出了口恶气,轻松地坐回了椅子,坐下来后还不忘冲张敬之挑挑眉毛。
张敬之新官上任,自是有一番革除旧弊的抱负,怎么受得了何必胜这般挑衅。
何必胜屁股还没坐热,他就腾地站起,两边的帽翅,也是忽上忽下地摇。
“王爷,这练饷若是只有今年,臣也就不争了。
只是西北三藩年年报,兵部年年给,国库年年亏,臣蒙受圣恩,新任户部,掌管国库盈亏,不得不尽职守,翻查历年旧帐,自宣德十一年至今十五余年,年年如此,请王爷明鉴!”
说完,张敬之低下头,向端王深深做了一拜,一副追究到底的架势。
端王一听,颜色一变,两眼横扫向何必胜:“何大人,是这样吗?”
何必胜微微低下头,右手摸了一下脸颊,嘴里嘟囔道:“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兵部为何不驳回,反倒年年批核?”
端王装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厉声质问。
“这这”
何必胜结巴了,数次看向左明义,脸上弄出一副想答又不敢答的样子,摆明是在暗示端王,此事跟左相有牵扯,别追下去了。
端王的态度和反应也是大大出乎左明义的意料。
西北强藩,一直以来,都坚定支持他抗衡靖王,怎么端王当了监国后,反倒先拿三藩搞事。
左相一时也搞不清端王到底是只拿何必胜立威,还是真的要倒藩。
此时,端王已顺着何必胜的视线,眼睛看向了左相。
左明义暗骂何必胜的蠢,看了看端王,语重心长地说道:“王爷,整军练兵,运筹调度全国边军,抵御外辱,本是兵部职责所在。
旭烈诸部,游猎不定,今年不来,不代表明年不来,现在不来,不代表以后不来,兵部居安思危,也无可指摘。
再者藩镇已报了边情,兵部若不拨练饷,支持戍边,等边境狼烟四起,外寇入侵,生灵涂炭,那时可就不是五百万两银子的事情了。”
端王听完沉默了,低头陷入沉思。
何必胜见此,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王爷!”
一声低吼将何必胜惊得一哆嗦,让端王低下的头重新抬了起来,把众人的将视线也集中过来。
只见张敬之挺身而立,慷慨激昂地说:“宣德十七年,皇上御驾亲征,深入不毛千余里,将旭烈部众逐离边境,边界始为安宁。
为保西北边锤永安,皇上确立以边人守边土、以边土养边民之策,恩准西北三郡不纳粮、不征税,西北边界安稳十余年,旭烈部内迁三百里,但三郡藩王年年以抗旭烈为由,向朝廷要练饷,兵部年年核准,多则七八百万,少则四五百万,国库以此日渐空虚,再不想办法,我中土坐吃山空之日不久矣。
恳请剪除此一项支出,以利国是!”
张敬之此言一出,如一石投入水塘,各位尚书相互视看,低声议论。
端王见此,大声说道:“诸位大人!
诸位大人!
安静!
安静!”
议事阁里一下静得连头发落下的声音都听得见,但每个人心中都激起了诸多的盘算与思量。
“王爷,户部已经说了自己的提议,其他各部有什么意见也一个一个地,说说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左相再也不能在后面稳坐钓鱼台了。
端王正不知该如何收拾,乐得有左明义帮他稳一稳局面,于是点头赞同:“左相说的是,就按兵、吏、礼、刑、工的顺序,逐个说一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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