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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好问忙笑道:“岂敢。
元某三生有幸,才得投效商帅麾下,今日自当作陪。”
完颜彝听他们商量已定,便出去向副将交待午后去向,又命全军同平日里一般操练休息,不得擅离生事。
元好问见他言行间已较当年沉稳许多,在军中亦颇有威望,心下又是欢喜,又是感叹。
四人进城后便放慢了马速,谈笑着往酒肆而去,到了酒家不远处,忽听到对面楼中一阵叮咚弦声,如泉鸣玉漱一般,元好问与王渥俱是文人才子心性,不由向声源处望了一眼,只见楣上挂着“桃源里”
的匾额,堂中又立着两三个小鬟,心下顿时明白。
王渥笑着看了看元好问,向完颜鼎提议到楼中边听曲边饮酒,完颜鼎自无不允。
王渥又见完颜彝面色迟疑,知他癖性喜洁不好声色,便笑道:“这人的箜篌技艺不逊于我的琴声,咱们去听听,和瓦子听书是一样的。”
完颜彝点点头,便也一同去了。
才跨进门槛,便有鸨母满面堆欢地迎上来,殷勤道:“将军来了!
叫我们好等!”
完颜鼎惯于场面,淡淡笑了一笑,听鸨母又含笑带嗔:“将军来方城也有些时日了,女儿们日日如久旱盼甘霖一般,只盼着您来喝酒听曲子呢,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真叫人急煞了。”
完颜鼎仍是微微一笑,身后王渥已大笑道:“这话太假。
自古鸨儿花娘见兵如见鬼,躲都来不及,还等咱们做什么?”
鸨母面不改色,娇嗔道:“官人又来耍戏我们。”
王渥哈哈一笑,摆摆手道:“罢了。
将军今日是来听曲的,你叫刚才弹箜篌的娘子来伺候便是。”
鸨母面色一僵,王渥笑道:“你放心,咱们不是军匪,从不赖账,你只管上酒。”
鸨母无奈,亲自带了他们到雅间,命人端上酒菜,又亲自去请那箜篌娘子。
过了片刻,鸨母又满面堆欢地走来,身后跟着一个红衣茜裙的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明眸皓齿、未语先笑,怀中抱着一面琵琶。
鸨母拉着那女子赔笑道:“实在是不巧,那丫头来事伺候不了,我怕扫了将军的兴,自作主张叫了霓旌来弹曲子,还望将军恕罪,恕罪!”
完颜鼎与王渥对视一眼,心下俱明——金军军纪涣散,许多内族将领放纵部署欺压百姓,遇着青楼女子更是肆意蹂躏,以至龟公鸨母见兵色变,不敢叫花魁伺候,只怕被兵匪弄伤弄残。
完颜鼎虽严令约束部下,但毕竟来到方城时日尚短,未及取信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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