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莒韶凭着一双比公鉏白还亮晶晶的的眼睛,愣是还在府里蹭了一顿饭才走。
夏山说浴池可以开始用了,漆汩实在心痒难耐,但又想一个人去,且温泉水日夜不息的,想着迟点也没关系,于是专门撑到半夜没睡,抱着新衣裳要去享受。
漆汩走近了见屋里一片暗,心道必没有旁人,遂乐滋滋地打开门。
屋内水汽朦胧,屋子里被蒸得有些热,刚进去就感觉要出汗。
漆汩高高兴兴地把干净衣服放好,开始解衣服。
解了外衣漆汩想起还未点灯,拿起火折子正要点,忽然发现池子边的香炉里有火星闪烁,飘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和水汽紧紧融合在一起,他之前并未分辨出来,与此同时漆汩忽略的很多细节再度涌入他的感官,比如……同一室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这么迟怎么会有人!
漆汩一惊,飞速地放下火折子,旋即抓回外衣准备赶紧穿了离开。
“走什么?”
池子远处水雾里有人说,声音听上去难得有些懒洋洋的。
漆汩:“……”
“嗯?”
靳樨的嗓音被蒸得有些湿润。
“大君子怎么不点灯?”
漆汩不安地抓了抓外衣,只得说:“我以为这个时候不会有人。”
“嗯。”
靳樨赞同地说,“我也这么想。”
漆汩只得先把烛台点着,暖融融的灯火将黑暗驱逐,终于在白雾里朦胧地照出一道人影。
老天!
他都特地熬了夜且来都来了这时候跑算怎么回事!
漆汩一咬牙,便把外衣搭回架子上,硬着头皮真把衣服解了,试了试水温,小心地一步一步将自己埋进热水里,又停留在与靳樨相隔甚远的边角。
也幸好水雾缭绕得实在太浓,其实什么都看不太着,只能依稀看到靳樨似乎全然放松地靠在池壁上。
热水把这些入冬后钻进骨子里的寒气都驱走,漆汩只觉得一片惬意,香味像春日里的花丛一般,令人全身轻松,如登仙闼。
“绎丹很冷么?”
靳樨问。
“确实有点。”
漆汩老老实实地承认,“去年我就觉得了。”
“去年你住在哪儿?”
靳樨问。
因靳樨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俩人秋毫无犯,所以漆汩放松了许多,道:“在沙鹿外的山上。
那日,我对侯爷说有猎户的养父的确存在。”
“山里太冷了。”
靳樨说。
“去年秋天,我在那座山上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那位猎户让我借住了大半年,临终亦是由我送终,也算是父亲了吧。”
漆汩道。
靳樨沉默不语。
漆汩压根没放在心上,忽然想起白日里的莒韶,于是道:“没料到韶殿下怎么是这么一个人。”
“不会像他表现得那么傻。”
靳樨说,“他母亲早亡,自幼与舅舅关系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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