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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后期盼的,就是盼着这胎能生个男孩,只有生下男孩,母子才不用分开。
不过稚娘的这一胎,好像是个慢性子,一连等了有十来日,也没有要临盆的迹象。
这样很好,时间拖得越晚,越能合上收房的日子,原说到时候要对外宣称早产的,如今却在合理的范围内了。
这日寄柔要出发去泉州了,肃柔须得回张府一趟,唯恐自己走后有差池,将付嬷嬷留下看顾稚娘,叮嘱万一有什么消息,一定即刻派人到张宅回禀。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方才带着雀蓝回旧曹门街。
进了岁华园,见人已经来了,新婚的寄柔绾起了头发,很有小妇人的韵致,看见姐姐还是笑得花儿一样,忙来牵了肃柔的手,嘟囔着:“我还以为二姐姐不回来了呢。”
肃柔说哪能呢,“你要出远门,我怎么好不相送。”
边说边替她扶了扶髻上的簪子,让在一旁压声问,“一切都顺遂么?”
寄柔红着脸,腼腆地“嗯”
了声,“好得不能再好……”
然后冲她眨了眨眼。
这可说是姐妹间心照不宣的暗语,经过上回晴柔的惨痛教训后,那个羞于启齿但又十分重要的问题,就被提到台面上来。
几乎不用问得多详细,新妇便已经明白了,不遮不掩的一声很好,换来了彼此心领神会的笑。
只是她要出远门,让太夫人甚为不舍,怅然道:“长到这么大,几时离开过爹娘啊,如今一去那么远,真叫人放不下。”
但寄柔自己却很向往,跟着新婚的丈夫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上京有上京的繁华,远方也有远方的趣致。
她反倒来安慰祖母,蹲在祖母腿边说:“您总说我生了个活泛的性子,我这样的人,一辈子被圈禁在一个地方,时候久了难免觉得无聊。
如今有机会出去逛逛,我听郎子说,泉州港口上每日有外邦来的新鲜物件和新鲜的人,比上京有意思多了。
再说我不是孤身一人出去,有他护着我呢,祖母只管放心吧!”
她说话的时候,王攀一直含笑看着她,那眼神里满是宠溺的味道。
太夫人对这个孙女婿是很满意的,他稳妥持重,自己也算看着他长大。
若说刚出阁女孩儿跟随不知秉性的郎子远游,自己还觉得担忧,但换成了王攀,可说绝没有二话。
“如此,寄柔就托付四郎了。”
太夫人笑吟吟道。
王攀忙向太夫人长揖下去,说:“祖母放心吧,我在泉州也有些年头了,对那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寄柔有任何不便之处,我都能想法子替她解决,祖母不必担心。”
太夫人点了点头,但心里担忧的话还是要说到的,便迂回道:“寄柔从小倔强,脾气也不好,若是她有什么错漏之处,还请你暂且担待,等日后回到上京你告诉我,我再来教训她。”
言下之意就是郎子纵有不满,也不能随意管教,张家的女儿,自有张家长辈来约束。
王攀脸上笑容愈发大了,温煦道:“祖母放心,祖母疼爱她,我的心亦和祖母一样。
早前出门时候,家下祖母就再三吩咐,说绝不许亏待了寄柔,要是听见寄柔告状,就要打断我的腿,我哪里敢。
我也与祖母说句实心话,我年长她许多,能迎娶她,是长辈们的恩恤,娘子的垂爱,也是我的福气。
这回新婚就要带她去那么远的地方,我知道祖母不放心,但请祖母和岳父岳母相信我,我必定尽我所能护她周全,绝不会让她吃半点亏的。”
这番话,说得太夫人和元氏很窝心,也坚信他能做到。
他自入仕就在泉州任职,到如今六七年过去了,做到市舶司提举,已经是个实实在在的泉州通了,泉州就如他的第二个家乡,哪能照顾不好新婚的妻子。
元氏探手,将寄柔搀扶起来,唏嘘道:“我的乖乖,如今终于长大成人了,转眼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阿娘真有些不舍。
不过既有郎子护着你,我倒也不担心,只是叮嘱你,到了那里水土难免不服,饮食上头切要留意,千万不能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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