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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宥怎么会让到嘴的猎物再逃走,他直接将人抱了起来,“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是皇妃,你只能和我住在一起。”
周蔻动也不敢动,只能任凭他将自己抱进房中去,但她惊奇的发现,这个怀抱她好像并不陌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又被她掐断了,四皇子何时抱过她,莫不是自己思春了。
正院要比云瑶苑还大上一倍不止,单是一个内间,就设了三个落地罩,连睡榻都是八屏风攒边髹金垂花柱拔步床,那样大的床,睡四五个人也足够宽敞。
高宥将她放在床边上,“你的衣裳首饰,我会吩咐人给你准备好,云瑶苑要大修,没个月好不了,你就暂且安心住在这里吧。”
安心?周蔻在这儿可安心不下来,身边睡了一头狼,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兽性大发,任谁都不会安心的。
她嘴上谢着恩,暗地里已经泪流满面,恨自己为什么那么逞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没过多久,成套的衣裳首饰流水般送了进来,高宥本身没几件衣裳,衣柜空荡荡的,她的衣裳放进来以后位置却不够了,还有许多只能叠好放在箱笼中。
他的翘头案桌设了面铜花镜,就成了一台梳妆桌,茶斗水盅间摆上了妆奁,大小不一的各样簪钗环佩夹杂在其中,还有那床幔流苏也换成了粉紫色的。
高宥走在其中,见她的石榴裙中夹着他的墨竹衫,他的发带旁是她的朝凤含珠冠,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仿佛他的日常起居中,处处都有她的痕迹,形影不离。
四皇子很高兴,于是暗暗吩咐下去,让修云瑶苑的工匠慢慢来,不必着急。
淮溪君有人欢喜有人忧,高宥在那儿悄悄使暗招,周蔻却愁的连饭都吃不下。
今晚可怎么过。
莺草也怕四皇子,她伺候布菜时,见高宥在南面书案前看书,悄没声儿的在周蔻耳边低语,“要不皇妃劝劝,让殿下召旁人来侍寝。”
周蔻觉得不可行,四皇子分明就是势在必得,正是新鲜的时候,怎么会愿意回头去啃旧草。
莺草又出馊主意了,“叫淮溪君来吧!
他不是最得殿下宠爱了,肯定没问题!”
周蔻将筷子一掷,不吃了。
让她眼睁睁看着淮溪君和四皇子卿卿我我,得多难受。
莺草唉声叹气,“皇妃这是舍不得淮溪君啊,还是舍不得殿下啊。”
高宥在书卷前抬了抬眼,见主仆二人在那窃窃私语,觉得好笑,他抵拳轻咳两声,“劳烦皇妃给我倒杯茶。”
周蔻扯着嘴角强行露了个笑,应道:“好的。”
然后斟了杯茶给莺草,使眼色让她端过去。
高宥又道:“我只喝皇妃亲自端来的茶,旁人的不喝。”
没法子了,周蔻只能硬着头皮,将茶盏颤颤巍巍端到他跟前。
可高宥并没有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他问人,“会磨墨吗?”
周蔻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意识到了什么了,又使劲摇头,“不会,我不会。”
高宥哦了一声,指了指砚台,“不会正好,学学吧。”
好嘛,这是存了心要留她了,周蔻干笑应着,不情不愿拿起了墨锭。
她的手指细细小小,拇指握住乌色一体的锭身,左三圈,右三圈,时轻时重,或缓或急,是极有规律的,高宥拿着书册,眼神却始终没离开过她的手。
周蔻感觉手上拿着的不是墨锭子,而是什么烫手山芋,她实在忍不住了,出声提醒道:“殿下,您书拿倒了。”
一室寂静,莺草不知什么时候悄悄退了下去,诺大的书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周蔻离着近了,都能听到高宥的呼吸声。
有些急促,想来是心情不快,周蔻暗地里想打量几眼,奈何那面具又大又厚,除了露出来的两个窟窿眼里,能看到微微颤动的睫毛,什么也瞧不见。
周蔻很少这样仔细看他,准确来说,她很少拿正眼去看四皇子,多数都是将头埋着低低的,一双手藏在袖笼中,一副谨小慎微的小媳妇模样。
灯下看人,倒要比白日里更清楚些,借着煌煌堂堂的光亮,周蔻看着看着,觉得那露出一截的睫毛也颇有些耐看了,她突然想,四皇子从前真的只是样貌平平吗?有点想挑开那张面具,一睹真容,但到底只是妄想,她没那个胆子。
只有高宥自己知道,他的脸如今已经红透了,真是,这女人一点意思也没有,看到就看到了,何必这样直白说出来,天底下就数她最能耐。
他状作无事的又翻了一页,“哦,我最近在练看倒文。”
倒文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将书倒过来读?周蔻虽不甚机灵,但也不傻,她不是三岁小孩,这话唬不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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