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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博陵继续他那得意洋洋地笑:“我去问问,这调动军营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已经决定了。
如果没有,那么萧晏这封信,就是故意引你们上当的。
这样一来,他就没有什么通敌泄密之罪了……太好了……我这就去打听!”
他正要推门出去,朱兴翰撇撇嘴拦住了他。
“别去了。
这是真的。
就在五月三日,你们的玄字营已经照这信上说的,拔营调驻辽山南了。”
奚梓洲赤条条地趴在床上,浑身是水,头发上的水把枕头洇湿了一大片。
葶兰伏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往他身下涂着药。
葶兰的手指每动一下,他就压着声音抽一口气。
片刻之后,葶兰翻身下床去洗手,奚梓洲脑袋偏过去,故意讨好似的问:“葶兰……我的伤好了没?”
葶兰用一块布擦干自己的手,盯着那盆里依旧晃动着的水面上自己苍白的影子:“好没好,你自己感觉不出来么?”
奚梓洲长叹一声,“我哪里知道……那个地方简直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葶兰另外扯过一条干巾擦他的头发,半带讥笑地反问:“既然都不是你自己的了,你还管它的伤好没好?”
奚梓洲扑哧一笑:“说得好!
打赏!
明天我叫人去春芳斋给你买它百十盒胭脂——”
葶兰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中了似的,手上的力道顿时大了几倍。
奚梓洲的头发被她扯得发疼,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葶兰回过神,连忙去揉他被扯疼的地方,“贱妾该死……王爷还痛么?”
葶兰武艺高强,劲力绝非一般女子可比。
她探头看下去,只见奚梓洲痛得呲牙咧嘴,只得又给他揉了揉。
却不知奚梓洲伏在枕上暗笑一声,又说:“算了,我还是赏你点别的吧。
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你抹上了穿上了,又给谁看?要不,我还是直接赏你金银财宝,你还能留着养老……”
这些话他来来回回不知说了多少遍,就算当真是戳到了葶兰的痛处,她最初的怒气一过,后面的也都当没听到了。
奚梓洲仿佛一拳打到了一堆棉花上,只觉得很没劲。
忽然翻身过来,正对着葶兰,问:“咱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了,你还记得么?”
葶兰不动声色地把他的脑袋扳了回去,“四年,四年三个月。”
被扳回去的脑袋又坚定地转了回来,“这么久了……我怎么觉得才过去了几天……”
葶兰被他那莫名兴奋的眼神看得有些脸热,嘴角竟不自知地露出些许笑意来。
“贱妾不会记错。
是四年了。”
奚梓洲忽然仰起头,凑到葶兰眼皮底下:“你还记不记得我四年前是什么样子?和现在一样么?我……我是不是变丑了?”
葶兰忽然发觉自己是会错了意,闪身退了两尺远方才摇头:“王爷……自己不记得了么?”
奚梓洲的头重重落回枕上,散发遮去了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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