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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由上至下用力捋了两下,橘黄的光华莹莹一闪,再抽出来时,那张纸平整如新,他面色稍霁。
衡南怔怔看着,似乎对他的行为感到很费解。
更费解的是,盛君殊腾开两手,走过来一把将她抱离地面,塞回床上,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低头吻她。
隔墙有耳,盛君殊拿手晃了晃,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烛下,衡南一双猫瞳里盛满不安,盛君殊表情淡淡,拿刀猛地将床头钉死在墙上,再晃一晃,便一点声儿都没有了,他低头扫了她一眼,含了一丝得色。
盛君殊反身吹了烛,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绵密的吻爬上来,盛君殊定力极强,真的一丝声儿也没有。
衡南挣动着,始终顾忌什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仅呼吸和汗水缠在一处。
似乎因为如此,这静默的一上一下间,更加重了隐秘的禁忌感,就快到霄上时,盛君殊忽然抽身而退。
“等一下。”
衡南嗓子里咕噜了一声,猫似的,贴在冰凉的墙边,半晌都在失神。
好半天,她强撑爬到床边,抖着手点起蜡烛,火柴的光在她掌心晃动着,看看他到底干什么。
半暗的烛光,将盛君殊立在桌边的腰线勾勒映得极诱人,他将赐婚书拿起来看着,折了两折:“放你这儿我总觉得不踏实。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说揉就揉了,万一丢了上哪去找?”
假如这时候有玻璃相框就好了,他直接裱起来挂墙上,也省得许多麻烦。
衡南把蜡拿起来,向下,再向下,烛火向上竖得细长,昏黄的照亮他踩在地上的修长匀称的腿。
衡南出神时,蜡烛让人拿走,吹灭了放在一旁,足被捉住,向后仰去,几乎是毫无防备地,接上了先前的韵律。
冷却的身体再度被点燃,顷刻间便燎原,更急促的,更盛大的欢愉和痛苦,在黑暗中一并爆裂开来。
……
积雪天,白色的画卷。
盛君殊跪在蜉蝣天地内,莲花石座之上,盘腿赤足的老道双手结印,置于双膝,手指缓慢地变动,似乎在掐算念咒:“君殊,你以为如何?”
“弟子没有意见。”
他低头说。
——一千年前,他应该是这样回答的,规矩而冷淡。
如果真的要怪,就怪他于情感方面,开悟得实在很晚,迟了整整一千年。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未来很长,甚至没抬头看自己的未婚妻子一眼。
所以,他花了一千年时间,独自品尝生离死别的代价。
丹东微笑颔首。
衡南微蹙着的眉毛展开。
可她并没有如他记忆中那样绽开笑容,她的脸色苍白而宁静。
铃铛响起,裙摆摩挲的声音,是衡南跪在他身边,抬起眼来:“弟子……也觉得很好。”
“既然你们两人都没有意见,君殊,你掐个日子,抓紧把喜事办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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