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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风这样的文人雅士看来,竹子虚心、有节、向上,是相伴一生的良友,所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可在这平常百姓眼中,竟然成了能吃能喝的宝贝。
四儿有些不好意思,笑:“他自己做的,有些粗糙,怕姐姐你喝不惯呢!”
她瞧见四儿打算绣帕子,愁着不知道该怎么描花样,便拿到乐风房中用笔墨替她描,四儿说了要蝴蝶,丁思若就帮她画了蝴蝶,还顺道涂了色,四儿得了画,乐得跟什么似的,说要让她哥哥拿着花样出去买绣线,一溜烟儿就跑了。
不过一盏茶功夫,零零落落来了七八个丫头,都和四儿差不多年纪,全都拿着帕子喊“胭脂姐姐”
要画样子,闲着也是无聊,丁思若来者不拒,有求必应,想她一代书画名家老孟头手把手教出来的唯一一个女弟子,替女眷们画个绣样,小意思。
不一会儿功夫,刘大嫂也来了,让她回避,说外头小厮要送木床进来,瞧见她在画画,也过来凑热闹,见了丫头们帕子上的画,喜欢得不得了,忙问她讨两个枕头花样,说要画鸳鸯。
丁思若一口应了,刘大嫂也不含糊,风风火火跑出去拿了布头过来,丁思若三两笔就画了对鸳鸯,这刘大嫂乐得合不拢嘴,赞道:“姑娘真是个蕙质兰心的,生得这么好看样子,也这么好性子,还这么好本事呢!”
丁思若在抱厦里画了一个下午的绣样,女眷们口口相传,不到一天,几乎整个园子里都知道,王爷屋里的胭脂姑娘好模样,好性子,画得一手好画。
这话不免传到了玉裳耳朵里,她正在库房里清点刚刚送来的冬衣,听到身边的丫头金枝来说,忍不住嗤笑道:“有什么可卖弄的!”
“就是就是,仗着王爷高看一眼就耀武扬威,不把咱们玉裳姑娘放在眼里,会画两笔就到处显摆,她算什么东西!”
金枝说完,还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又接着道,“她可知道咱们玉裳姐是什么来头?连王爷还给几分面儿呢!”
“这种不入流的笨蛋!”
玉裳瞥了一眼面前的冬衣,挑了挑眉头,冷笑起来:“用不着搭理她,她愿意显摆就让她显摆,现在让她高兴,一会儿我让她哭不出来!”
金枝忙躬身附和,两人合计了一会儿,金枝便出门,吩咐身边几个大丫头告知各处,让丫头婆子们分批到库房门口的空场上领冬衣。
丁思若和四儿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沾了那些花样儿的光,丫头们主动将丁思若和四儿让到了活色生香(一)丁思若和四儿一起回到屋里,还没来得及打开包裹,就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哭笑不得。
问题不在刘大嫂刚买回来的木床,而是乐风的床。
老实说这刘大嫂办事也是妥当的,那床中规中矩,虽不是三两文的便宜货,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摆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太招眼。
乐风的床太简单也太粗糙,先前看倒也没什么,可刘大嫂刚买来的新床一放上去,看着就像他才是给她陪侍的。
才盖了床他不要的褥子就被视作眼中钉,要看见这阵仗,玉裳还不得把裙子都跳下来?说起这玉裳,真是作妖。
那包裹里头是一套大红棉布短袄陪棉裤,同色同料,又粗又笨又肥不说,上头还起着大朵大朵长着绿叶的牡丹花。
宅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乐风最讨厌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四儿一看到衣裳就开口:“玉裳也太过分了些,当着那么些个人的面儿,说得冠冕堂皇,大家都以为她对你多好呢!
谁知道憋着这坏主意!
这衣裳让人怎么穿?别说是你,就是二门外头帮厨的妈子也不会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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