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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前些日子有个访谈,主持人问我们几个即将操办组队二十周年纪念演唱会的“老家伙”
,有没有觉得自组队以来,哪段时间最幸福?
我就笑了。
他们让我先说,我说,大概是九四年了吧。
主持人问我为什么,我说,那一年,最风平浪静。
旁边儿的嚼子张嘴就反驳我,他说那年怎么风平浪静了,出专辑,开演唱会,累得跟神马似的。
主持人让他那流氓劲儿逗乐了,接着问我,那,您为什么觉得风平浪静呢?您的吉他手可是说那年一点儿都不平静。
我沉默了片刻,脸上只是浅淡的笑。
九四年,它之所以让我觉得平静,是那之前,我们没日没夜的奔波,却不知出头之日在何时,而那之后……一个又一个的变故,一场又一场的风波,越来越复杂的情况,越来越难缠的琐碎,都让我再也没有平静过。
于是,九四年的相对平静,就成了我最大的幸福。
幸福的至高点,是这一年里,我们第一次开了专场演唱会。
“桥”
的专场。
不开玩笑,我激动了,激动到受不了,可脸上却越激动越没什么表情,只是脸颊因为血往上涌而微微发了红。
那次演唱会,开场曲是《常言道》。
我永远记得跟九儿把着同一个麦克风唱合音的时候,观众的叫好声是怎么穿透我耳膜的。
我永远记得唱到《天让》的时候,那让我唱不出口的歌词,九儿是如何唱得那么投入的。
我永远记得,那从不张口的林强,和那嘴欠的嚼子,是怎么配合着这首歌的最□,发出狼一样的嘶吼的。
不,也许该说,狼不会嘶吼,那是嚎叫。
尤其是某个需要勒嚼子的家伙,那一声好不凄厉的狼嚎,不知道惹得多少回应一般的效仿。
我抱着贝斯,告诉自己别弹错别弹错,他却在嚎叫之后冲我扭腰摆跨挤眉弄眼,最后还吐着舌头像狗似的哈哈哈了好几下儿。
演唱会结束之后九儿跟我说,你就应该拿电线勒死他,让丫挨台上给你现眼。
丫那都不是一般的现了,他那是“脱了裤子推磨”
——转着圈儿的现“眼”
。
我还没来得及笑,嚼子就扑上去说要先勒死九儿了。
林强在旁边儿傻乐,却没有发表任何观点。
嚼子说,强子!
你到底哪头儿的?!
啊?立场这么不坚定,瞅你哥哥我让人抨击污蔑你还乐?!
赶紧过来管管你们家这妖孽!
林强乐得更欢了,也更傻了,然后他说,裴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不过他。
我心里嗤之以鼻了一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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